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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是正在跟安庆郡王府议亲的,娘还拿走她抄写的一本经书去讨好安庆郡王妃,这算是变相的定亲信物了,要是被人知道,她这辈子就完了!
欧阳玉想着想着,是差点哭出声来,而她娘乔氏已经哭出来了,是跪在欧阳鸿老先生面前,哭道:“大伯,您救救侄媳妇的外祖家,不能让宋家人全死光啊!”
乔氏的娘是宋老大人的亲妹子。
欧阳鸿睁开眼睛,看向乔氏,道:“你是乔家女,欧阳家的媳妇,理应为乔家跟欧阳家着想,宋家的事儿就莫要理会了……宋引不错,陛下应该会留他一命,宋家不算绝后。”
欧阳鸿是从前朝过来的人,也算了解景元帝,是看出了景元帝要做什么,而景元帝既然要做那样的事儿,就会留下一大批年轻、有本事、有良心的官员。
宋引算一个,只可惜宋老糊涂了,是害死全族。
乔氏听罢,是哭得不行,脸上还出现一抹愤恨,想朝欧阳鸿大吼,得亏被自家夫君拦住了。
欧阳玉的爹是拽住她道:“我知道你难过,可这是谋逆,伯父就算有几分面子,也救不了宋家。”
又道:“欧阳家对乔家够好了,伯父对咱们这一支也够好了,你莫要再无理取闹!”
乔氏被骂,是捂脸痛苦,欧阳玉听到亲娘的哭声,也呜呜呜的哭出来。
欧阳鸿很疼自己的弟弟,因此对弟弟的儿孙们也很疼爱,见欧阳玉哭了,身子还发着抖,开口说了一句:“玉姐儿,莫哭了,你娘做的蠢事被劫了,经书已经烧了。”
“真的?!”欧阳玉惊喜不已,不敢相信的继续问:“大爷爷,您说的可是真的,没骗侄孙女吧?”
欧阳鸿道:“没骗你,你放心吧,只是这是大爷爷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以后你要是再行差踏错,大爷爷可救不了你了。”
欧阳玉破涕为笑:“侄孙女多谢大爷爷,呜呜呜~”
欧阳鸿又看向乔氏:“我早就跟你说过,如今太乱,莫要随便给玉姐儿说亲,你偏不听,这次欧阳家原谅你,要是再有下次,你就拿着和离书回娘家吧。”
这话一出,欧阳家的人都惊了,乔氏更是吓得要死,不敢再哭闹着要欧阳鸿救宋家,是跪下磕头认错:“侄媳妇错了,再也不敢了,您老别生气。”
欧阳玉的爹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儿,等问明白后,差点想对乔氏动手,可最终忍住了,指着她道:“乔氏,以后你老实度日,家里的事儿不用你管,否则我不会跟你和离,会直接休了你!”
又跪下给欧阳鸿赔罪。
欧阳鸿撑了一晚,已经很累了,不想再掰扯这些事儿,是道:“乔氏跟玉姐儿的事儿都算揭过了,以后莫要再提。”
又看向屋内的欧阳家人,道:“欧阳家人必须团结,方能平安渡过这个乱世,要是还有人在私下里暗斗,那欧阳家也会如宋家一样覆灭。”
乔氏犯错了,是想拍马屁,忙道:“大伯言重了,欧阳家有您在,定会一直昌隆。”
呵,欧阳鸿笑了,是道:“我都这么老了,你们还指望我活几年……实话告诉你们吧,如果大楚能撑过这一劫,那我还能再活一段时日,如果不行,我会与大楚一起入土,以后你们就得靠自己了,指望不上老夫咯。”
乔氏听得脸都白了。
欧阳玉的爹也吓得不轻,忙道:“大伯,您无须如此,即使卫王……”
“住口,别说了,都听父亲的!”欧阳章呵斥了自家堂弟一番,是看向欧阳鸿,道:“爹,无论您老做什么,儿子都会帮您。”
父亲是跟景武帝一起打天下的人,与大楚共亡,这是父亲最好的结局,也只有这样,才能保全欧阳家的名声,让众多欧阳家的子孙能在新朝抬起胸膛来做人。
欧阳鸿听罢,满意的点点头,交代欧阳章一句:“以后欧阳家就交给你了,要是遇到无法决断的事儿,就跟你叔父商量……安哥儿是个不错的,也可听听他的意见。”
这话一出,乔氏是不爽了,还很是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玉姐儿配给顾锦安。
顾锦安才是旱涝保收的那一个,只因他不但是景元帝的宠臣,还是秦侯的亲戚,与小卫王还认识,即使卫家得了天下,他在新朝也是前途无量!
可乔氏也就是想想,是不敢做出什么事情来的,她的教养还不许她做太下作的事儿。
只是她对欧阳鸣是好了不少,见她一直抱着孩子,是道:“鸣丫头,你都抱了璋姐儿一晚上了,伯娘给你抱会儿,你歇一歇。”
璋姐儿,顾永璋,乃是顾锦安跟欧阳鸣的女儿,夫妻俩很疼爱这个长女。
今晚京城生变,欧阳鸣是一直抱着女儿,不敢松手,听罢是笑道:“多谢伯娘,不用劳烦您了,您也累了一晚上。”
乔氏听得皱眉,可想想自己平日里很瞧不起顾家,还因着顾德兴一家也住在欧阳府里有过抱怨,想来鸣丫头心里是有气的,一时间怕是不想接受她的好意。
乔氏也是要脸的,被拒绝后,没有再提第二次,是去了欧阳玉身边坐下,紧紧抱着女儿,小声安慰她。
欧阳玉则是看了欧阳鸣好几眼,最后咬咬牙,拉着乔氏坐到欧阳鸣旁边去,用手拖着睡着的璋姐儿,小声说了一句:“三姐姐,对不起。”
又看向徐钟,说了一句:“顾夫人,对不住了。”
她平时仗着自己是欧阳家的嫡出小姐,很是瞧不起顾德兴家,是明里暗里说过徐钟好几回,徐钟都忍下来了。
可今天她逃过一劫,是明白了很多事儿,而她也是受过欧阳家精心教导的,明白自己是真的做错后,是鼓起勇气认错。
徐钟惊了一把,忙道:“五小姐言重了,都过去了。”
欧阳鸣也笑道:“五妹妹是个聪明善良的姑娘,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差,以前的事儿,莫要再说了……来,帮三姐姐抱抱你外甥女,抱了一夜,真的很累人。”
说着是把女儿放进欧阳玉怀里了。
璋姐儿被这么一闹,是醒了。
欧阳玉吓得不轻,赶忙看向欧阳鸣:“三姐姐,她醒了,怎么办,会不会哭?”
然而,小家伙还迷糊着,是没有哭,瞅了瞅她姨后,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欧阳玉这才放下心来。
欧阳鸿看着这一切,是笑了……顾家这门亲事,是结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