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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
没有人?
度虞衣深深皱起了眉头,她再次望向舞台之上,舞台上的四个黑袍人都将面容隐于巨大的兜帽之下,看不出面容来。
他们的肢体动作有些僵硬,但整体上看不出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她在心底做出判断,然而当她通过塔罗牌发现这四个并不是人之后,这个魔术怎么看都透露出一股子邪魅的色彩。
能搬得动这副沉重的棺材……
是机器人么?
度虞衣这么想着,望向这个舞台的场景布置。
红棕色的木质厅堂,四面方正,以半嵌入墙体的木柱作为支撑。
在中堂之上挂着一块牌匾,牌匾之上是三个大字“承德堂”,在牌匾下方是一副黑底白笔的山水画,而画两边的对联也同样是黑底白字,看起来有些诡异。
这样的对联……
有点不像是对联,反而像墓碑上的铭文。
度虞衣喝了一口水,她眯起眼睛望向舞台整体。
整体上,这个大堂有一种向观众席倾斜的感觉,就仿佛它是一张巨兽张开的大嘴,想要上前吞噬观众席位一般。
这是一种她从未见到过的建筑风格,但出乎意料的有一种严谨齐整的庄严美感,只不过放在这里,配上各种各样的纸人装饰,再加上厅堂内昏暗的烛光就显得格阴森压抑。
没来由的,度虞衣的脑海中联想到自己正处于深宅大院之中,廊道回转勾连,不见天日,不见出路。
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
等等,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度虞衣回忆着刚刚自己脑海中蹦出来的画面,有些奇怪,因为那是她从未看见过的场景。
人是无法想象出从未见过的东西的,起来。
身着黑色唐装,衣服上描着金色的绣饰纹路,沉重低调之中又尽显一种奢华大气。
与此同时,姜述低沉的声音从音响设备里传出来,“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因为怀揣着一种对未知的好奇,我动身前往传说之中的生命禁区。”
“在那里,我见到了很多……”
“很多奇怪的东西。”
无面男子停下动作,他回头望向那四个黑袍人。
此时,姜述的声音再次响起。
“掌握得当,它们会是最好的助力,但掌握不当,它们又会变成恐怖的源泉。”
姜述的声音顿了一顿,而四个黑袍人也将脖子扭动三百六十度,齐刷刷地望向无面男子。
由于大角度的偏移,兜帽下露出了这四个人的脸。
那是四张由纸糊成的雪白的脸,两边涂抹着鲜艳的圆形腮红,嘴唇上也沾染着小朵的红色。
红白分明,极具特色。
它们瞪着圆溜溜且凸起的金鱼眼,面无表情地静静等待着无面男子的指令。
看见这惊悚的一幕,台下的人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呼。
而无面男子只是伸出手指了指厅堂的内部,示意这四个黑袍纸人从那里的通道离开这里。
黑袍纸人伸出手戴上兜帽,然后向着无面男子指着的方向机械地走去,一步一步,步伐极为僵硬,就像是有什么人在实时操控着它们一样。
“它们……变小了?”
“怎么回事?”
“纸人变小了?”
突然间,台下的观众发现了厅堂里的变化,他们纷纷发出小声的惊呼,
本来一米七左右的纸人,在走向厅堂角落过程中逐渐缩小,身体大小变成了刚才的一半,待走到无面男子指定的位置时,它们便停住不动了。
四个纸人排成一列,它们站在角落里,低下了头。
“变小了?”度虞衣再一次皱起眉头,她可以明显的感受到纸人变小的过程,但是……
这是为什么?
她望着整个舞台的布置,感觉到好像抓住了什么,但此时的她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仔细研究,因为魔术依旧在继续。
“不过,只要将它们当作你的朋友,它们就会是你最好的帮手。”姜述的声音传来,“它们可以帮助你做很多事情。”
“看。”
随着他的话语传出,无面男子也冲着摆在厅堂中央上的棺材张开一只手。
棺材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白纸,然后白纸站了起来,它自行缓慢地弯曲着,三两下就把自己折成了一个可以稳稳站立住的纸人。
就像是获得了什么信号一样,一排这样的纸人站立起来,它们向着无面男子飘浮过去,环绕在他的周围。
“比如说,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在今天我可以用特殊的方法连通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只不过,开启这样的大门需要进行生祭整整十二个人。”
“所以接下来我需要随机邀请十二名幸运观众上台来协助我。”
姜述从音响里传来的话语让在场的所有观众不约而同地在心里生出疑惑来。
“生祭?”
“什么意思?”
“拿我们祭天?”
就就挺突然的。
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但是好在,姜述只是和他们来玩笑。
“逗你们的。”音响里的声音笑了一下,然后他又继续说道,“只需要用纸人来代替活人进行生祭即可。”
话音刚落,无面男子便从身上取出一把刀来,随后,他又走到厅堂的台子上,举起放在上面的一口铁锅。
铁锅看起来很有份量,至少在无面男子拿起这口铁锅时,他的右手明显沉了一下。
随后,他举起刀在小小的纸人身上划过,然后用刀尖抵住纸人的脖子,微微侧过来,使刀身的中段对准下方的铁锅。
纸人在空气之中翻腾挣扎着,发出绝望高亢的尖叫声,但是很快它就不再动弹了,只有一股涓细的血流从刀尖顺着刀身往下流,流进铁锅之内,形成一汪浅浅的血池。
尖叫声回荡在整个大厅之内,其凄厉程度惨绝人寰,不断地刺激着大厅内观众的心灵。
有不少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一种感同身受的悲戚和怜悯之色,就像是看见有人在屠宰着什么小动物一样。
但是矛盾之处也正在此,这些纸人甚至算不上小动物,他们甚至不清楚这到底算不算是一种生物?
就从那么薄薄一片纸之中……
就能流出红色的鲜血来?
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但不知为何,这样的放血场景出现在这样一件笼罩着阴森压抑氛围的厅堂之中,经让他们感觉到了一种奇特的美感。
一种猎奇而又令人颤栗的美感。
古朴的棕色,沉重的黑色,刺眼的红色,充斥着负面情感的几种颜色彼此对立着,绘画出一副以诡异为主色调的图片画景。
收集完了纸人的鲜血,纸人似乎是彻底死亡,它们从空中掉下来,然后被无面男子接住,放在了一边的棺材里。
“在完成了生祭之后,这些鲜血就成为了打开这扇特殊的门的重要素材。”姜述的声音再次响起,而无面男子也随着他的话语走向一侧的墙壁。
在墙壁上有着一张耷拉下来的长条纸人,和其他立体型的纸人不同,它仅仅是一个平面纸人,就像是在一张纸上画一个人形然后剪下来那样。
只不过,它的四肢修长,脑袋却只有半个,半张脸上只有两抹腮红和一张红艳艳的香肠嘴。
此时,它是被一根木钉扎在墙壁之中,四肢垂下,一动不动。
无面男子将锅放在它的胸前,单手撑住锅,然后将这个香肠嘴纸人的左手贴在锅的右边,右手贴在锅的左边。
他一只手扶住锅,另一只手竖起剑指,在纸人面前快速划过。
与此同时,音响里响起一声姜述坚决快速的“定”。
随后,无面男人松开了手,而那口盛着纸人鲜血的铁锅依旧稳稳当当地垂直于木质墙壁,就像是真的被纸人轻飘飘的两只手捧起来一般。
“这……”
“真的捧起来了?”
“就凭那么薄的一个纸人?”
“什么情况?”
观众们纷纷发出惊呼,这一幕属实是有些诡异。
轻薄的纸人和厚重的铁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样的场景便产生了极强的视觉效果。
就像是看见螳螂真的挡住了车一般。
“有特殊的丝线吊住么?”有个观众想到了这一点,下意识地说出了口。
“不会吧?就靠着丝线的话,铁锅锅这样的重物会摇晃得很厉害吧?”他身边的另一个观众扫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这个我之前就想到了,那些纸人在空中的移动也很稳定,不像是用丝线操控的,要不然这大厅里的空调风就会吹得它们摇摇晃晃的。”
“难不成这些纸人还真的是活的么?”原先的观众颇有些不服气。
“这种事……应该不可能吧?”他身边的观众说得也不是很肯定,毕竟姜述表演的东西……
本来就在将一个个不可能变成现实,反复地刷新着他们的世界观。
虽然姜述每次都会让观众们相信科学,但他每次表演的东西都是那么的不科学。
无面男子深深地看着那一锅血水,然后他伸出双手捞起一捧血水,然后张开手,任由血水从自己的指缝之间渗透出去。
血水淅淅沥沥地落下,最终只变成零零落落的几滴,它们滴落在血泊之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血滴落下的间隔越来越小,但滴落的声响却越来越大,犹如重锤敲击回荡在每个观众的耳边,又在即将到达震耳欲聋的程度时戛然而止。
突然间,整个厅堂安静了下来。
没有任何声音,死寂得就像是坟地一般。
而这个时候,所有观众不约而同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屏住了呼吸,背后的衣服也被冷汗打湿。
刚刚的声音……
怎么感觉这么诡异呢?
直到现在,他们才长出一口气,整个人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厅堂之中的无面男子甩了甩手,然后在自己面具上的眼睛位置点了两下,形成两个血色的圆点。
“很好,那么现在,仪式完成。”姜述的话音响起,“这扇被打开的门现在也只有我能看到,不过,你们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感知到这扇门的存在。”
“比如说……”
“现在我需要一名幸运观众上台来。”
“放心,不会拿你们祭天,也不会有任何的安全隐患,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演示而已。”
台下的观众们面面相觑,不同于往日的兴致高昂,此时的他们实在是不想到那个诡异的厅堂里去。
“既然这样,老样子,由我抛丢出纸飞机来决定观众的人选。”
无面男子取过一张白纸,三两下就折成了一架纸飞机,然后他背对着观众席随手丢出纸飞机。
纸飞机盘旋着,落在了一个女人的大腿上,她的脸上浮现出惶恐之色,但是转而又变成了有些尴尬的微笑。
她站了起来,没有移动步子。
“请上台来吧,这位女士。”姜述的声音响起,而厅堂之中的无面男子也向着她伸出手,做出一副邀请的姿态。
女人缓缓点头,然后她抬步走上了舞台,进入厅堂之中。
“很好,这位美丽的女士,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女人抱着手站在厅堂的角落,一个远离棺材的位置,她回答道:“唐梦瑶。”
“很好,唐小姐。现在,能否告诉我你最想见到的人是谁?”音响之中播放着姜述的声音。
“我的父亲。”唐梦瑶继续说道。
“我能问一句,这是为什么吗?因为绝大多数情况下,并不会有人这么回答。”姜述的声音里透出些许疑惑。
正常情况下,给出“父亲”这个回答的人还真的不多,这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在一个星期前去世了。”唐梦瑶垂眸,“直到他突然病逝,我才发现我亏欠了他很多很多,所以……我现在最想见到的人就是他了吧。我想要当面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这样么……那好,在现场的观众,有谁随身携带了水笔吗,黑色的签字笔就可以。”姜述的话语刚落,从前两排的观众席上就丢出了一支黑色水笔。
无面男子稳稳地接住水笔,然后取过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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