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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跟随克里斯蒂娜的话还不算如何麻烦,但要在跟踪她的同时躲开各处的监控便有些难了——吴比这次由玛卡贝开门,凭借她的感知力来引领,二人方才在没有被府邸警卫拍到的同时,游墙来到托米的房间。
二人路上耽搁了一些工夫,抵达时正听见克里斯蒂娜与托米的争吵。
“都什么时候了!你每天还无所事事!”克里斯蒂娜的分贝很高,显然对托米很是不满。
“妈妈不在,你别把自己当成她!”托米的情绪也很激动。
“我每天要跟多少人打招呼,你不知道吗?你如果全心全意帮我,我们的计划能够顺畅很多!”就如同此前猜想的那样,处理府邸与各方的关系的确占用了克里斯蒂娜很多精力,导致她无力再争取更多优势,也平白无故错过了很多机会,所以对托米也是心怀不满。
“那是你的计划,不要拉上我。”托米的声音依旧不小。
“我的计划?我的计划?可笑死了。”克里斯蒂娜的不满已经积累了许久,“一开始决定要与哥哥和伊迪斯争一争的时候,你不也是同意了的吗?还想怎样?”
“这和你当时说的不一样!”托米更气了,“你当时说会有很多很多家族和力量支持我们,而且还有机会向大哥证明,证明我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
“现在呢?现在只有折断了翅膀的凤凰团支持我们,只有帝纳尔那个老色胚!你真的打算嫁给他吗?”托米指责起了克里斯蒂娜,“而我们呢!我们就被困在了这里!这里是家吗?还是一个监狱!”
吴比听的咂舌,心说托米要真的是这么想的话,那也难怪会寻求于神明的帮助——涅槃城的动荡期已有几个月,假如几个月里只有管家和佣人们出门,托米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这里……的确会被关得有点疯掉。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要有耐心,才有可能成为领主!”吴比隐约听克里斯蒂娜好像锤了托米一下,“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
“你敢打我?你敢打我?妈妈都没打过我!”托米爆吼。
“妈妈只陪伴了你几年,所以你不知道从前的她是什么样的。”克里斯蒂娜突然说得有点伤感——从灵魂眼看去,克里斯蒂娜正在抚摸托米的头。
“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很难捱,也知道你想早点出去,更知道我们需要凤凰团能够飞上天空……”克里斯蒂娜的语声轻柔而平缓,“所以我们才要更加努力,不是吗?”
托米不置可否,想要挣脱姐姐的怀抱。
“今天姐姐终于等到了阿拉斯,也与他们谈了一场交易。”克里斯蒂娜说起刚才与柜员的对话,“等有了那座机库,我们就可以离开这座牢笼,不用担心会被人袭击,也可以发展自己的势力了。”
“不用担心会被人袭击?今天管家都被人绑架了,你知道还有谁吗?我的保姆也不见了!”托米挣开了克里斯蒂娜,“他们都被人抓走了!又或者是叛逃了!谁知道家里还有多少佣人是哥哥的人?我们怎么出的去这间牢笼!?”
吴比心说也对——好歹华莱士和伊迪斯曾经也都在这里长大,要说克里斯蒂娜和托米完全控制了府邸的确是痴人说梦。
“管家一定是被绑走的。”克里斯蒂娜十分相信管家的忠诚,“就算不是华莱士和伊迪斯做的,也一定是某些大家族的人,或者是有野心的人……他们想知道我们的动向。”
吴比听得暗自点头,心说的确如此。
“他们在意我们的动向,也就说明他们害怕我们,害怕凤凰团。”克里斯蒂娜的分析没有错——整个伊斯塔星球上有资格成为领主的不过寥寥几人,克里斯蒂娜加上凤凰团,绝对有能力成就很多事情。
“管家先生经历过大风大浪,不会出事的,我相信他一定能全身而退,回到我们的身边。”克里斯蒂娜对管家的信任几乎是盲目的,“那么既然他现在不在,那么我们更应该坚强,更应该准备好应对一切。”
克里斯蒂娜说得挺动情,但托米却没有买账:“等阿拉斯答应你的要求再说吧,我不相信你了。”
“他们一定会答应的。”克里斯蒂娜轻笑道,“他们需要我们兄弟姐妹互相争斗,削弱伊斯塔星球自有的掌控力量。”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他们合作?”托米没有用“我们”,而用的是“你”。
“因为跟阿拉斯合作……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克里斯蒂娜说的很坚决,“华莱士很快就要出兵,不久他也会离开涅槃城,那就是我们的机会。”
“只要在未来的冲突中……我们把自身力量的损害降到最低,就可以免于成为阿拉斯的傀儡。”克里斯蒂娜回头嘱咐托米,“所以请你妥善处理与凤凰团的关系,我们需要他们。”
“是你需要,我不需要。”托米坚定摇头。
“你醒一醒好不好,不要把希望寄托在……那些虚无缥缈的事物身上。”克里斯蒂娜差点说出“神牌”二字,但忍住了,“伊迪斯那个家伙……应该已经把我们的家族和星球都卖给了帝国;艾玛也极不正常地占据了灰城……你要是也像他们一样自作主张的话,这个家就真的分崩离析了。”
吴比听了克里斯蒂娜的后半句话,也觉得设身处地的话,克里斯蒂娜和托米的确需要亲密无间地联手……才有突出重围的可能。
哪知道托米压根就没有听到后半句话,而是弓起了瘦弱的脊梁,一头将克里斯蒂娜撞翻在地,然后破口大骂:“神明是存在的!不要玷污神明!”
吴比心里一惊——这与当时的保姆何其相像?这俩人到底是着了什么魔?
被撞翻在地的克里斯蒂娜难以置信地望着弟弟,仿佛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门外的护卫听到打斗声第一时间冲进来,看不懂发生了什么。
克里斯蒂娜呆立半晌,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托米的房间;而托米凝立片刻,回到床头抱起了什么,深深埋首。
吴比猜也猜得到托米抱着的就是神牌,心说亲人离开了,狼就要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