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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青石板路,火红色的冬日暖阳遍洒无穷的光与热,温暖了天地万物。
在视线的尽头,一点细微的声音渐渐从远方传来。
“嗒嗒!”
一辆结实却并不奢华的马车从道路的尽头出现,马蹄与石板撞击,发出嗒嗒的脆响。
两匹毛色油光水滑的黄骠马踱着优雅的小方步,稳稳地拉着马车,驶过并无多少行人的巷子。
前方驾车的是一位双手布满老茧的中年男人,腰间悬挂一支沉重铜锏,正是褚府管家孙老。
孙老驾驭马车,小心地避开街上杂物与坑洼,仿佛怕马车震动过大惊扰车厢中人。
马晓盘膝坐于马车正中,借助内视水晶的助力搬运周天,小心翼翼地打磨左右中注穴。
此处穴道也份属足少阴肾经,是马晓以自身之力开拓的第一处穴道,本就有完美级10%的成效。
今日清晨借助内息重新化生之力,此两处穴道再次得到疏浚,现在有完美级35%的开拓效果了。
不过内功修炼打磨窍穴是个日积月累坚持不辍的活计,不能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经脉窍穴提前完善一点,实力就增长一分,毫无花俏可言!
马车车轮“格嗒”“格嗒”敲击着石板路,载着马晓一路向着禹杭城神捕司行去……
对马晓来说,今日风和日丽,旭日高升,这不过是个普通的下午而已。
顶多是刚出新手村,即将转职心情稍微有些激荡罢了。
功行圆满,马晓缓缓退出内视,在车厢里颇为无聊。
坐惯了造价数十亿人民币的地铁,再让他坐马车,除了开始时的新鲜感,已经没多大吸引力了。
狭**仄的空间,起起不定的平稳性,以及和小电驴相当的速度,都让马晓兴致大失。
他心道还不如骑马出行呢!
至少骑马狂飙是每个男儿的梦想,坐马车就是活生生的受罪了!
他掀起车厢中厚厚的窗帘朝外望去,外面是一栋三层木质酒楼,红瓦绿漆装饰的很是豪华。
一个半新不旧的酒字方形旗挂在酒楼外面高高的旗杆上,随风飘摇,下面还有两条长幡:
东西盛馔南北珍羞,酒溢奇香香四海;
城乡佳宾中外贵友,店归众望望三秦。
这座三层酒楼正是与城南眠月楼齐名的城北四海楼。
“四海眠月,饮食男女”就是人们给这两座独具特色建筑的称谓。
相传四海楼的大厨本是服侍两代帝王的御厨。
其年事已高请求当今陛下放归,今上怜其年老,虑其苦劳,赐金放还。
于是其回到越州老家,开了这么一座四海楼,每隔初一十五做几道菜,其余时间都用来含饴弄孙,调教徒弟。
只是今日,马晓开窗深深吸气,从四海楼飘出的不止饭菜酒香,还掺杂一股腥鲜血气。
“额,这股血腥气好像......”
还没等马晓确认,四海楼三层传来铿铿锵锵的打斗声。
孙老也是老江湖了,立马驱使马车降速并朝着街边驶去。
此时最重要的不是停下看热闹,而是赶紧离开危险之地。
“孙老,我们沿着街边赶路,四海楼已成为是非之地,我们快点离开。”
孙老点头应诺,此时一切以少爷安危为重。
马晓他们靠边行驶的策略很正确,因为一彪人马从街道尽头赶过来,如果不靠边的话必然与其撞上。
“少爷,是禹杭城神捕司的人马。”孙老身体后仰低声对马晓说道。
孙老平时辅助褚父处理府中诸事,对自家老爷的衙门很是熟悉。
“平日治安事件都是府衙捕快弹压,这次却是神捕司出马,看来四海楼确实成了风口漩涡。”
马晓心下赞同,不过他只是盯着那十几位未来同僚看:
人人骑高头大马,著玄黑配红斗牛服,飒沓风流鹿皮靴,配玄铁腰刀精钢长剑。
为首一人头戴束发嵌玉紫铜冠,穿一件二色红黑箭袖飞鱼服,袖口绣着三道银纹。
竟是一位资深的三纹银印捕头带队,三纹银印可是得至少贯通一条奇经的高手才能担任!
看那银印捕头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四五左右,看来不是武学天赋出众就是背后有世家资源支持。
哎,自己今日入职却得从最低的青竹捕快干起,十年能混到三纹银捕级别吗?
要知道青竹五道杠,黑铁四道杠,铜章三道杠,银印三道杠。
要到带队银捕的级别,马晓得连升三阶十四级,靠混资历根本就没指望。
而三纹银捕在禹杭城还算个人物,放到整个大周就啥也不是了!
这边马晓还在考虑自己如何快速破格提拔青云直上,神捕司一行人中却脱离一人,对着孙老一抱拳:
“在下方旭,携我家大人口信,不知车上是否少游公子当面。
四海楼恐成是非之地,我家大人还请褚公子尽快远离。
大人公务在身,不便前来一见,若有闲暇,再去褚府拜访!”
那位黑铁捕快传信完毕,也没与孙老客套,挥马扬鞭向大部队赶去!
马晓看着远去的捕快,心情好了几分。
他不禁感叹,褚父在禹杭城神捕司留下的人脉真是无处不在。
看来以后的神捕司生涯也不是太过糟糕。
只是马晓他们还没走出多远,那厢四海楼的形式却急转直下。
“嘭!!”
马晓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砸塌了半个车厢从天而降的男人。
熟悉的二色红黑箭袖飞鱼服,熟悉的袖口三道银纹,这不是自己刚才羡慕的银捕大人吗!!
这位疑似褚父同僚的银捕大人身下洇出一滩鲜红的血迹。
他努力支撑着想要爬起来,却力不从心。
既然是褚父熟人,马晓理所当然地上前帮忙,想要将他扶起来。
谁知扶到一半,这位银捕胸腔突地急剧膨胀又收缩,如此三次,然后猛地喷出一口瘀血。
马晓猝不及防,被喷了满身,甚至放射状喷出的血液外缘溅到马晓下巴上。
浓重的血腥气充斥马晓鼻腔,这是生与死的味道。
马晓呆呆地摸了下巴,发现挂在上面的是一小块肺的残片,还带点气管残余。
马晓被血气激得头脑发蒙,思维仿佛被禁锢一般,思考事情和树懒有的一拼。
此时的他晕晕乎乎的,仿若喝醉一般,此时的他急需一根大棒子将他狠狠打醒。
还是孙老江湖经验丰富,见状道一声得罪,狠狠给了自家少爷一个耳光。
饱含真气的那记清脆耳光把马晓打得头晕目眩,耳鼓齐鸣。
好在负负得正,他的眼睛也慢慢聚焦起来,恢复了平日的灵动!
不过视线聚焦的他看到来人,却感觉口舌发苦,仿佛瞬间吞下一辈子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