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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了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帐顶的堇色芙蓉花痕,重复形容了一遍:“我的心疾,是如何被医好的?还有,三哥他究竟去了什么地方,我体内的这颗珠子,是不是三哥给我取的?”
“心疾。”花藜呛了声,心虚低头,抽回手拧袖子:“你的心疾,当然是国师大人帮你治好的……侯爷这些天来一直都陪在你的榻前寸步未离,没去什么地方啊……”
“你就别骗我了。”我语气僵硬的启唇,开门见山道:“我的心疾,是娘胎中携来的,自小到大,我的心,便从未轻松过半刻。即便不发病,心也总像是被绳索捆绑着一样,紧的难受。索性是紧了不少年,我也都习惯了,如今突然放松了下来,这种舒适感,格外的强烈。所以,我现在能很清晰的感受到,我的心疾痊愈了。
你说我的病,是师尊帮我治好的,可你难道不记得,师尊曾说过,我的心疾,他无法可根治,唯能尽力替我压制么?若师尊真有妙法可医我,倒也不至于等到如今才下手。方才,我在三哥怀中,感受到了一股子很渗人的寒凉气息,三哥如今,身上还残留着几丝相绞的仙气与浊气,那并非是凡间地方能有的气息,我敢肯定,三哥近来一定入了什么仙境或是魔境。
而且,我察觉到,我体内多了一颗珠子,这珠子散发出来的仙气,与三哥手上残留的仙气,一模一样……三哥受了内伤,很严重的内伤,他今日特意用了莲香熏衣,其实是想掩盖住身上的血腥味……他的手很冰凉,他定是为了这颗珠子,才被伤成这样的。”
“殿下……”花藜的脑袋越垂越低,手指绞着自己的宽袖,还欲再隐瞒:“没有、殿下您睡糊涂了……”
我深呼一口气,主动攥紧了花藜的小爪子,视线落回那张娇俏且肉嘟嘟的小脸上,无限伤感道:“花藜,我现在能信的人,只有你了……我晓得,他肯定是对你下了封口令,不许你告诉我这些。可花藜,我喜欢他,我深爱他,我有资格知道,他为我做下的所有事。
花藜,我知道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我也知道他想将这件事忽悠过去,他是怕我晓得后难过,可、我实在做不到,就这样心安理得的接受他默默无闻的付出……花藜,将心比心,假若今日唤作你与崖魇逢上这种事,你也会极度希望,我能告诉你真相的。
花藜,有些善意的谎言,对于当事人来说,未必是最好的处理方式,更何况如今木已成舟,他该做的都做了,我也不能凭一己之力改变些什么,我想知道真相,也不过是为了铭记住他为我所做的那些付出。其实大致的答案,我都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我只是害怕低估了三哥对我的情……我想知道,他究竟为了我,做到了哪种地步。”
花藜坐在我的床边,咬了咬唇,一脸为难的纠结了良久。
“花藜。”我目光真诚的祈求着她。
她瘪了瘪嘴,少时后,终还是被我的一腔真挚给感动到了。“好了殿下,奴婢同你实话实说就是了……你体内的龙珠,的确是侯爷九死一生冒着生命危险,从归墟之海取来的……”
“归墟之海?”我惊讶皱眉,撑起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花藜点点头,郑重道:“嗯,就是归墟之海。国师大人说,那里曾是诸神亡灵的归处,乃是天下万水之先祖。归墟属灵气逼人的仙境,归墟之下,镇压着一条修炼了许多万年的邪龙。
龙体内,有一龙珠,龙珠是至阴之物,恰能压得住殿下体内的至阳之力……国师大人还说,若想彻底根治殿下的心疾,就必须得前往归墟之海取这枚龙龙珠。而取珠之人,也得按什么八字命格来择选,看取珠人的气运能不能降得住那邪龙……最后似乎是算到了侯爷的命格比较适宜取珠,所以侯爷就亲自去了……
奴婢风尘仆仆的赶来国师府时,侯爷便已经早走了。听莲蒂姐姐与墨风哥哥说,侯爷那夜将殿下抱过来后,国师施法令殿下的病情稳定了下来,两人就着孤灯,在这间房里说了很久的话。
天明时分墨风哥哥来寻侯爷,便从国师大人口中得知侯爷已经走了……侯爷走的悄无声息,整个国师府除了国师大人之外,无人晓得他究竟是何时出门的。没有叮嘱,也没有什么字条留下来,如此销声匿迹了十天之久。
第十一天,殿下的鼻息越来越微弱,国师大人与夫人亲自过来照顾殿下,用法术帮殿下稳住心脉,维持呼吸,便在我们以为殿下要没救了的时候,侯爷回来了……驾马一身是血的直接冲进了国师府……国师大人从侯爷手里接过那枚龙珠时,本是漂漂亮亮的青龙龙珠,都被侯爷的血给遮住了光华。
侯爷把龙珠完好无损的交给国师大人了,便也放心了,眼一闭就从那匹汗血宝马身上摔了下来。国师大人让夫人先将龙珠拿给殿下救命,自个儿则让砚北墨风将侯爷抬进自己房间,不眠不休的为侯爷运功疗伤了两日一夜,才终于让侯爷脱离了生命危险。
国师大人告诉我们,若侯爷再晚回来两日……侯爷与殿下可能真的要双双到下面去做夫妻了。侯爷的五脏六腑都被邪龙给损伤了,假若换做一般人,恐是出不去归墟便一命呜呼了,而侯爷这一路咬紧牙关拼命驾马跑回来,是全凭着心底的一个执念在吊着最后一口气。
殿下,侯爷为了治好您的心疾,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干了……侯爷自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吓人,他害怕殿下得知真相后会心生愧疚,自责心疼,所以在殿下还未苏醒之前,他便已然朝国师府上下下了禁令,不许任何人在您面前提及他重伤而归的事情。
还叮嘱我们,殿下若问起她的心疾究竟是如何好的,便只需回答是国师大人找到了良方,所以才令她起死回生,心急痊愈的……殿下,奴婢以后再也不会怀疑侯爷对您的真心了,侯爷他,确实是个好人,是个重情重义的大好人!”
“归墟之海,龙珠……”我抬手捂住酸痛的双眼,深呼一口气,心疼道:“那可是修炼了数万年的龙妖啊,他一凡人,怎会是龙妖的对手……这颗龙珠,是他用自己的命换来的,他怎么能,这样傻呢!”
“殿下……”小花藜乖乖俯身趴在了我膝上,嘟嘴道:“夫人说,侯爷是大富大贵之人,命不该绝……这世间其实还是有人定胜天的事情发生的,侯爷去取龙珠之事,看起来像是不自量力,可到头来,侯爷还是成功了……夫人告诉奴婢,只要侯爷心中真的有殿下,殿下在侯爷的心中真的是弥足珍贵,无可替代,侯爷就一定能拿回龙珠的。殿下,侯爷他这次,是真的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对殿下的真心……连陛下,都说侯爷是个疯子。”
“陛下。”我讷讷的重复着这两个字,轻轻问花藜:“皇兄来看过我?”
花藜点头:“嗯,侯爷没回来之前,陛下日日都出宫来看殿下。陛下他虽然在某些事上,对殿下很凶,可奴婢瞧得出来,陛下他心里,还是很在意殿下的。殿下性命垂危那几日,陛下的脸色也日益憔悴……只不过,或许陛下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侯爷抢他妹妹的事实吧,自从侯爷回京后,陛下便再也没来看过殿下,仅是吩咐了国师府的下人,待殿下清醒了,就及时传消息进宫告知他……”
我心情疲累的扶额,“他这是还在同我赌气。罢了,有些事注定不能妥协,他不肯低这个头,我也不想去向他认这个错,他要赌气便赌着吧……再怎么生气,都换不回两位大人的性命了。”
“殿、殿下。”花藜昂头看我的眼神,倏然心虚了起来。
我瞟了她一眼:“说。”
花藜低头懦懦道:“前几日,大统领来寻我了……”
“嗯,那不是挺好?”
“他、牵我手了。”小花藜一脸红光。
我深表无奈的揉额:“再努把力,争取下回抱到他!”
“可、可……”小花藜突然结巴,似有什么话难以启齿,支支吾吾了半晌,才续下去:“他临走前,特意同我说了几句话……我一开始还没觉得那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这几日偶然想起,便越想越觉得奇怪……”
我定了定心:“什么话?”
小花藜咬了下唇,“他说,陛下已经不是以前的陛下了,还说陛下近来的状况不大好,甚是暴躁。他要奴婢,当心祭司阁……还说祭司阁干的都是些滥杀无辜的混账事。还有、还有,狼狈终归是一窝,污水池子中,只有一盏清莲,另一朵,早就被淤泥腐了根。若有可能的话,逍遥避世的生活更适合殿下与侯爷……”
“狼狈终归是一窝。污水池中,仅有一盏清莲。逍遥避世……”我低低重复着这些关键字眼。
崖魇,这是在好心提醒我们,朝堂之上,皇兄已经打算向三哥下手了么?
……
夜幕初临,庭院外的合欢花还洒脱的挺立在和风星辰下,花盏翩翩而落,坠入我的掌心。
我立在雕花的轩窗前,捧着那盏殷红的合欢花,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忍住的向身后那名悠闲饮茶的白衣神者开口问道:“师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双帝星的另一颗帝王星,星命会应在三哥的身上……三哥,他是大禹国的下一任帝王,对么?那我皇兄,会死么?”
约莫是早就猜到我会问起这个问题了,师尊他老人家抿了口清茶后幽幽言道:“命中早已注定的事情,更改不得。当人之力,逆不过天意的时候,顺其发展,方是最好的处世法门。”
我暗暗捏紧了搭在窗台上的那只手,他老人家果然早就知道了。
我咬唇沉默了一会儿:“可我不想看他们兵戎相见,同室操戈,反目成仇互相伤害……他们之间,我谁都不愿伤害……师尊,我不明白,三哥根本无心那龙位,可他怎会,应了星命。三哥会杀了我哥哥么?皇兄他近些年来身居高位,是性子执拗了些,我怕,有朝一日他从高处坠下来,会承受不住……”
师尊他老人家依旧风轻云淡的捏着茶盖慢悠悠拨去茶面浮雾,轻轻吹了吹茶上热息,面不改色的问道:“阿四,你说,旻儿在政事上的功绩,比之州儿,孰更胜一筹?”
我思纣片刻,回道:“若论在政事上,皇兄虽是帝王,但自登基以来,并无建树,反而在皇叔一事上,颇落他人口舌,引了不少百姓非议。而反观三哥,少年扬名,年纪轻轻便常常带兵打仗上战场,保我大禹国数年安稳,不受他国威胁,早几年便被民间百姓奉为战神将军,文武双全,以德服人。
且三哥镇守颍州的这么多年,爱民如子,广受江东百姓爱戴拥护。单凭三哥早年所立下的那堆军功,及大禹国百姓们对三哥的深深敬爱来看,便可晓得,在政事功绩之上,三哥肯定是力压皇兄一头的。”
师尊挑挑眉,又问道:“那在民心之上,阿四说,百姓们是更愿意拥护信任州儿那个皇帝,还是旻儿这个安南侯,白侯爷?”
我沉了嗓音,低喃道:“皇兄自登基时起,朝堂上下便甚是混乱,有心之人散布出去的谣言不少,以至于百姓们打最开始,便对皇兄这个新帝没什么好感。中间又横插了江都雨灾一事,不管雨灾究竟是天怒也好,还是命数也罢,即便后来雨灾得以驱除,可江都死了那么多人,百姓们的心中,都还是会有疙瘩的。
百姓才不会管雨灾酿成后来的惨剧,到底是奸臣的错,还是朝廷的错,在大禹国的土地上发生这等灾难,百姓们下意识便会将所有的错,都归于帝王身上……如今的皇兄,于百姓们来说,便是一个冷冰冰的君主,百姓们只会敬畏他,害怕他,拥护信任四字,百姓们必然是做不到的。”
轻轻将掌中的嫣红合欢花放在窗台上,我对着一盏明烛,接着说道:“三哥是镇国安南侯,他战功赫赫,本就深受百姓喜爱,百姓将他视为大禹国的守护神,加之他对百姓宽和仁爱,爱民如子的美名传遍整个大禹国,即便是远在颍州千里之外的京城百姓,也在得知他要入京时,夹道相迎,欢呼雀跃。三哥与皇兄,谁更受百姓信任拥护,答案无需细斟酌,便可呼之而出。”
“嗯,于国家而言,明君是延续社稷之根本。于百姓而言,明君,乃是庇佑万民的神灵。百姓如水,帝王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帝王得百姓之认可,百姓爱戴帝王,方能心甘情愿,载着帝王这只舟。一国江山,社稷气运,才能得以绵延下去,源远流长。相反,百姓若感受不到帝王的庇佑,对帝王唯有恐惧畏怕之心,久而久之,帝王失了民心,便如同,舟行旱路,举步维艰。
这江山,终归还是你上羽家的,暂时这帝王位由谁来坐,并不重要。更何况,你不是自己心里也清楚,旻儿比州儿,更适合做一国之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