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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海之中,意识的交流,思绪如电,看似良久攀谈,实则不过一瞬而已。
但哪怕是一瞬,也足以被齐宣所察觉到了。
所以当南宫烟将心神回归外界,映入眼帘的便是齐宣的身影,还有趴在他肩膀上的吞肩兽。
“那老头都跟你说了什么鬼话?”
齐宣看着南宫烟,伸手牵住此女的柔嫩小手,微微握紧,平静地看着她那双丹凤金瞳。
“我们有黑树之力,死不了的,哪怕渡劫失败也不会死,懂吗?”
关于黑树之力那“你知,故我在”的力量,他好像还从未跟南宫烟详细解释过。
他怕三生老人拿这个“妖言惑众”。
“我们……”
“我知道的。”
齐宣刚想解释这个神奇能力,却被南宫烟开口打断。
“我在天妖宫里苏醒之后,也算是得到了一些那棵黑树原来的记忆,我知道这副魂躯的力量都有哪些。”
南宫烟怔怔地望着他,“我知道我们不会死,可如果渡劫失败,你会失去所有的修为,会失去‘人’的身份,不是么?”
但最严重的后果不是这个啊。
南宫,是你,你会陷入不断复生,又被雷劫不断毁灭的可怕循环啊。
齐宣很想说出这两句话,可看着南宫烟的那对丹凤金瞳,他却有些愣住了。
“扑通。”
“扑通。”
一男一女,他们二人的心跳声在这一刻,达成完美同步。
心意相通。
这一刻,他和南宫烟再次达成这一状态。
齐宣一瞬间就得知了南宫烟此时此刻的所思所想。
如果渡劫失败。
南宫烟会陷入不断复生,又被雷劫不断毁灭的可怕循环,那将生不如死。
她很清楚这一点的。
可即便如此,在此女看来,他齐宣失去所有修为,失去人的身份,远比这个后果还要严重?
为什么……
这两种后果的严重性完全不成正比啊。
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齐宣茫然地看着南宫烟。
好像,好像他从始至终,都低估了自己在南宫烟心里的位置。
心意相通。
他能得知南宫烟的所思所想。
同样,他此时的想法,也被南宫烟所知悉。
“你是我的全部。”
南宫烟忽然张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齐宣,好像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会离开一样。
齐宣嗅着她发梢间传来的清香,怔怔出神。
全部……
是男女情爱吗?
不,不是的,完全不一样。
严格来讲,南宫烟甚至没有性别的概念,她对他的感情与男女亲爱无关,那更像是唯一的亲人。
抛开吞肩兽这个刚刚加入的新伙伴,他就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
她,只有他。
他,是她唯一的亲人。
“如果,如果渡劫真的失败,撑下去。”
齐宣抬起手,紧紧搂住南宫烟的腰,眼神坚定,“不管复生多少次,不管被雷劫毁灭多少次,不管有多痛苦,不管有多么生不如死,撑下去,都要给我撑下去,南宫烟!”
他轻轻推开南宫烟,双手捧住对方的脸蛋,死死地盯着此女的那双丹凤金瞳,“如果现在的我扛不住雷劫,那么你一定要撑下去,要相信我。
我一定会从头再来,修炼到更强,六司不够那就五方,凡人不够那就仙人!我一定,一定会回来,击碎雷劫,救你出来。”
他是南宫烟唯一的亲人。
唯一的亲人是什么感觉?
他知道的,他体验过的。
在那大雪飘零之中,在那垃圾桶旁边瑟瑟发抖,几近冻死的婴儿面前,出现的那一位高大老人,也是他唯一的亲人啊。
那是全部。
那是天地虽大,却只剩对方的依赖。
当初的他有多么依赖师父,那么现在的南宫烟,就有多么依赖他。
“当初师父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他能成为我的参天大树,我也可以,我也可以成为别人的参天大树。”
“这才是师徒的意义啊,不是么?”
齐宣望着南宫烟,可眼神却逐渐飘忽,视线之中不再是这张绝美的脸蛋,而是另一种东西。
那是……
道!
“轰!”
万里云海,烟消云散,天地为之大亮!
“南宫,听我说,你是一个生命,生而自由的生命。”
“才没有触犯什么狗屁生命禁忌,世上根本就不应该有那种东西。”
“你既然出现了,那就是生命。”
“如果天道不认,那我……就踏碎这天。”
齐宣逐渐回过神来,望着眼前的南宫烟,轻轻一笑,“我说到做到。”
“嗯?”
南宫烟一怔,而后在她震惊的目光之中,眼前这位高大的白发男人,竟是抬起左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光滑额头。
一枚青色的符文,在其额头处缓缓显现。
“齐宣,你在做什么?!”
三生老人的震惊喊声猛然响起。
“无需再等了,今时今日,此时此刻,我的意气已至巅峰。”
“此时不见雷劫,何时见?”
齐宣满脸笑意,且笑意越来越盛,意气风发,满头如雪发丝迎风乱舞!
他再次轻轻一点南宫烟眉心。
“咔——”
这枚青色的符文,这座用仙气布下的屏蔽阵法……碎裂。
“轰隆隆——”
万里天地瞬间风起云涌,被乌黑至极的雷云顷刻间笼罩,天地为之大暗,沉闷的天雷之声滚滚而来!
“轰!”
一抹金色的霹雳猛然在乌云里炸起!
“何需再等三个月?!”
齐宣转过身,遥望这片覆盖方圆万里的滚滚雷云,肆意张扬地朗声咆哮:“就现在!来吧!所谓天威,所谓雷劫,我齐宣全都接下!!!”
“吼!”
金色雷光闪耀天地!
万里乌云之中,一头庞大到无法想象的金色雷龙探出身躯,狰狞的龙首朝他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震天撼地的怒吼!
地上的生灵,岂敢直面天威?!
罪不可赦!
神罚雷劫,代天刑罚!
“那我便踏碎这天!”
齐宣踏出一步,满头如雪发丝迎风乱舞,一双血色竖瞳泛起猩红血芒在,浑身意气攀升到了此生最巅峰!
“嗡——”
暗金之光和黑色光芒同时闪烁。
吞肩兽在齐宣身上化作暗金色的御天铠,南宫烟也瞬间化作一杆雕有金色苍龙的方天画戟,稳稳出现在他右手之中。
齐宣身穿御天金铠,手握方天画戟,脚踏暴风巨龙,直面万里乌云,直面这煌煌而来的神罚天威!
雷劫已至。
那便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