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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夜的行程,我们在一座山坡上停下了步伐。
“曹阳,我对你好失望,亏我还激动了半宿没睡觉,就这么个玩意?”雷鸿锴郁闷道。
我也很郁闷,望着山坡下那只呼呼大睡的庞兽,有点像猩猩,体态臃肿但肌肉不弱,明显比曾经的猪猪要强,而且时隔多日不见,这庞兽更加巨大了,但……
应该不是这货吧?我望向了兵王和曹宇峰。
“不是,这只庞兽虽然强,但想要瞬间屠掉一个精锐小队是不可能的,更不可能让他们连报信的人都回不去。”曹宇峰摇头道。
“如果那所谓西北方的恐怖就是这么个玩意,我怀疑,凶狼是耍我们玩的。”兵王撇嘴道:“话说,曹阳你真的信凶狼?”
我摇了摇头:“谈不上信任,但那家伙应该是说一不二的类型。”
凶狼就是那种直来直去的性格,因为对自身实力的骄傲,对整个北地军团的骄傲,他想弄死谁基本上都会光明正大的来,就算用上些偷袭手段,也只是战术上的。
像鳞王那种整天耍阴谋诡计,凶狼基本是不会做的,不是做不到,而是不屑。
不仅是我这么认为,就连自由之翼也说,凶狼就是个玩偷袭都能玩到光明正大的傻逼,就像那晚的方山之战。
“那我们继续往前找?要不要顺手干掉这玩意。”陈凯问道,部下几名觉醒者已在摩拳擦掌了,如此精锐的阵容弄死只落单庞兽,还不跟玩儿似得。
“不,回来的路上再说,保存实力!”我摇了摇头再次上车,场中不少人都露出了遗憾的表情,但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娃娃,包子,过来。”我招了招手,想问问雷达上对庞兽的反应为何很奇怪。
异化者的反应是红,新人类的反应是灰黑,其他怪物则五颜六色乱七八糟,唯独庞兽只是一片莫名其妙的阴影。
要知道雷达不仅是侦测怪物,连区域地形都会计算,所以这片阴影和一座山或是一条峡谷,反应基本差不多,根本无法区分。
“主人,庞兽的脑波是很混乱的,雷达也无法清晰计算。”娃娃答道。
“嗯,而且庞兽几乎是不需要侦测的。”包子补充道:“基本上那种庞然大物,离着老远就能看到,走起路来像地震似得,就算睡觉的呼吸声都仿佛打雷。”
这么一想的话,也对,基本上等雷达计算出那是庞兽,肉眼已清晰可见了,一座山的移动谁特么看不清楚?更何况感知型在这种情况下,比雷达的计算更快速。
“曹阳哥,你还记得我不?”声音响起,我扭头的同时就笑了出来,是小周。
小周原名周瑞,十六岁,记得当初在马鞍山遇见时,他的笑容很腼腆,是个很内向的少年,此刻却因为经历的多了,脸上难免浮现出一抹沧桑,眼眶也红红的。
“长途跋涉很累吧,昨晚没睡好?”我柔声问道。
小周摇头:“算不上累,只是最近总梦到以前的伙伴,曹阳哥还记得小杰么?”
当然,那也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我还记得马鞍山一战,小杰被怪物吓到崩溃,是我逼迫他站起来的,却没能照顾他到最后,那少年被庞兽给咬死了。
“我们曾经的关系很好,总是梦到他,总是想起那些伙伴,怎也忘不掉。”小周叹道。
其实我也一样,对朱雨桐,方敏,甚至夏明轩,最近我都能经常想起,但我始终记得一句话,过去只是一种人生经历,不是负担。
那些离逝的人,就让他们随风而去好了,活下来的人必须往前看,我们可以记住他们,可以时不时的去缅怀他们,却不能被那些记忆束缚住我们的步伐。
其实我们最应该记住的,是他们如何离开的,然后拼命努力去改变这个世界,让那些悲惨不要再发生。
“我相信小杰也是这么想的。”我拍着小周的肩膀道。
小周用力点头,赞道:“曹阳哥你懂得真多。”
尴尬挠头,其实这些话只是从网上抄来的,前几天还一模一样的劝过陈辉,甚至林修。
离开太原前我刚和林修聊过,关于我妹妹曹婷的事,我想劝他放开,只可惜那孩子……
“婷婷又没死,放开什么?”林修的笑容总是很灿烂。
“我不会忘记婷婷的,更不会忘记当初跳下校车,就是为了找回她,这目标我还没达到,所以这一辈子都……”
“曹阳哥你不也一样么,做这么多事,找来这么多各种族的伙伴,就是为了让婷婷知道不管她变成什么样,都可以和人类和平相处吧。”
“我也一样,我不会放弃她的,如果婷婷有一天跑来对我说,她不爱我了,那我就和她做回普通朋友也没什么,但我不能因为她的样子变了,就忘记她曾经有多美。”
那天,我再一次被林修这小子惊呆了,我甚至感觉,就算我永远都不能找回婷婷,他也能一定能做到的。
可惜,为何我不能找到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想着林修和婷婷,想着陈辉和方敏,天知道我有多嫉妒。
车子突然停下了,雷鸿锴从外面探进头来道:“你感觉到了么?”
“啊?什么东西?”我茫然反问。
“我靠,亏你还自称最强感知!危机感啊,你没发现?”雷鸿锴鄙夷。
有么?我望着外面那晴朗的天空,那一望无际的粉色雪地,什么也没有吧,我的镜像化连根毛也没发现,感知则……
“你发现了什么?我的感知范围不算大,话说你也有感知?”
“我有个屁的感知,杀手本能啊老兄!一公里外我就感觉到压力了,越往前就越清晰!”雷鸿锴不由分说的将我拽下车,又让车队全部停止前进。
“怎么了?”所有人都茫然问他,压力是什么?连我都感觉不到,团队里的其他感知型就更别说了,甚至娃娃,还有包子,全都没察觉到什么。
“不知道,我也说不清!”雷鸿锴蹲在雪地里一缕缕的往下揪头发,那种感觉太悬乎了,比感知和第六感更悬!
但他突然看向兵王道:“你还记得有次带着一群雇佣兵,在芝加哥埋伏黑手党么?结果那些家伙一连几天都没回基地!”
“记得,你也知道这事?”兵王诧异,这是末日前很久的事了。
“当时我和那群黑手党在一起,就是我让他们别回去的!距离基地一公里外我就感觉不对,我……我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就像正慢慢走进一个圈套,越近就越是毛骨悚然!”雷鸿锴急促道,望着四周的粉色雪地,满脸焦急。
“你能预知敌人的行踪和埋伏?”我目瞪口呆,如果这是真的,那这小子的杀手本能不是比我的感知更牛叉?
“不是预知……哎,你们不懂!兵王你说说你们那晚的兵力布置!”雷鸿锴又道。
“二十多名FBI,五十多名国际雇佣兵,五十多名当地警察,三十辆警车,四辆装甲,还有……”兵王仔细回忆道。
“停!够了!那天我身边的黑手党只有十名左右,战斗力完全不成正比,一旦踏入埋伏是绝对的有死无生,所以……我懂了!就是死亡预感,你们忘了我的外号是死灵么?”
“不是预判危机,不是预知敌人踪迹,而是一种……继续往前走就会死的感觉,这么说你们懂了没?”雷鸿锴双目通红道。
真心听不懂,但我和兵王对视一眼,表情同时严肃了下来。
其他人还茫然不解,他们不知道雷鸿锴是什么人,但我和兵王都了解。
这家伙本身就很悬乎,那所谓的杀意释放,甚至一些催眠术,说是超能力都不为过,这和感知不同,和力量实力也无关,就是他的杀手特殊本能。
雷鸿锴告诉我们,这种本能在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激发的,只有当战斗力悬殊太过巨大,有死无生的局面下才会有,不仅是他,很多职业杀手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这样的本能,甚至兵王也说,某些长期在死亡线上挣扎的雇佣兵也有。
这是无法用科学去解释的,但……我们都信了。
“那现在怎么办?都已经赶了两天多路程,莫名其妙的回去?”兵王有些哭笑不得。
“不回去,至少要看看前面有什么!”曹宇峰咬牙道:“四散开来搜寻,感知型能力全部开到最大,智能体放开雷达搜索!”
“随你们吧,其实我也想知道那是啥玩意,我的死亡预感从来没这么强烈过,但……”雷鸿锴挠挠头,突然飞也似得跑到了车队最后,众人齐齐无语。
再次往前,我们紧张的戒备起来,数十辆车留在雪地中待命,呈环形防守,强者两三名一组,各带十名战士分散搜索,一旦有发现千万别轻举妄动,立刻用对讲机汇报情况。
可我们冒着风雪,徒步往前搜索了足足五公里,最终连根毛都没发现。
“我说雷鸿锴,你昨晚是没睡好吧?”兵王忍不住拿出对讲机抱怨道。
“别大意!感觉越来越强了,老子有种……下一秒就会死的感觉!”雷鸿锴绝不是开玩笑,那声音已无比颤抖。
“噗,这小子是从哪找来的活宝,BOSS儿子的部下?太特么逗比了。”两名觉醒者干笑道,他俩是陈凯的部下,正带着十名士兵在雪地中溜溜达达的。
“咦?那边有个山洞,BOSS要进山洞搜索么?”两人探头探脑道:“话说这山洞好臭啊,这是……”
话音刚落,雷鸿锴就怪叫了起来,同时,我的感知也终于找到了一股头皮发麻的感觉,但却来不及示警。
山洞一张一合,两名觉醒者消失了,那些战士看的目瞪口呆,几乎是同时,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