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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她在永宁侯府的待遇,云芷这个姐姐,虽然看着表面光鲜亮丽,竟比她过得还要差劲。
这一刻,云欢不知自己应该说什么。
到底是要说一些安慰的话,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
心里一声轻叹,她最终还是开口道:“那你这么多年,就没想过结束吗?”
“想过太多次了。”云芷无奈的轻笑,笑得薄凉,“或许从第一次有这种想法的时候,我就已经果断一些,否则事态也不会发展到如今这种境界,父亲代替我向白翊提出和离,他却拿三个孩子来要挟我。”
“……”听着她口述的种种,云欢只感觉揪心,在永宁侯府那几年,她每每受挫,都心有不甘,在想着,凭什么姐姐嫁入了翊王府享福,而她却在侯府受罪,如今再看,已经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不说这个了,与其一直这么停留,我倒是想这些事赶紧过去,吃饭吧,天冷,一会儿饭菜都凉了。”说完,云芷脸色微沉,开始埋头吃饭,杏眸变得愈加无神。
“姨娘,吃。”云心忧夹了一块鱼肉,伸着小胳膊,有些费力的放进云芷碗里去。
“谢谢小忧儿。”云芷笑眯眯的将鱼肉送进嘴里,心情似乎没有那么沉重了。
一顿饭很快结束,然后云欢开始收拾桌面上的碗筷,云心忧在一旁帮忙小心放在饭盒内。
回到床上半躺着的云芷忽然眼底闪过一抹怅然,“哥哥或许,还活着。”
“哒。”云欢手中筷子一抖,一只筷子掉回桌子上,从她的脸上,能铺捉到一丝激动。
但随后,这抹情绪便被她掩盖,反而是故作镇定的问道:“真的吗?十几年过去了,当年哥哥失踪的时候,我们才五六岁,爹娘这些年虽然没提及,但其实也一直在暗中寻找,了无因果,你如果断定,他还活着?”
“前段时间,在王府祠堂抄礼佛经,每日深夜,都有个人悄悄给我送很多吃的,那些饭菜的味道,跟小时候哥哥做的一模一样。”
闻言,云欢脸色欣喜了起来:“此事若是爹娘知道的话,应该也会开心吧?”
“我暂时不打算告诉他们,因为我还没找到这个人,但直觉告诉我,他应该在翊王府内。”
听到这话,云欢脸色的欣喜又顿然酝酿了片刻情绪后,她才镇定下来,低声道:“没事,那就顺其自然吧,如果有可能性的话,终究会重逢,你先好好休息吧。”
“嗯。”
随后,云欢便带着云心忧离开了云芷的房间,将门关闭。
云芷斜靠在床上,凝望着窗外的阴天,杏眸微敛。
和离之前,她必须要将三个孩子顺利带出翊王府才行。
希望,不会出什么意外。
转眼间,又过去了几日,云芷身上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并开始结痂。
也不知周亦是否算好了时间,在这个时间点邀她出府散心。
她刚离府没多久,夜枭便寻上门来,一听是翊王府来的人,相府下人没好气的说了句:“真不凑巧,我家小姐刚出了门,去哪我也不知道。”
虽然云芷与白翊还未和离,但在相府下人的心里,已经对翊王府生不出任何好感。
得到这个回答,夜枭只能讪笑着应了声,转而迅速离开,相府不远处的街道拐角,白翊骑着高头大马正在等待消息。
见夜枭回来,立即问道:“如何,她可见本王?”
“王爷……”夜枭苦着脸,顿了一下,才回答,“相府的下人说,不久前王妃出府了。”
“出府了?”他剑眉皱起,云芷能去哪?
一路过来,也未曾瞧见她。
“会不会是……”夜枭有话想说,但仔细想了想又不敢说。
“是什么?”白翊追问。
“没,没什么。”
他其实想说,会不会是王妃不想看到王爷,所以在逃避,但他说不出口。
“去街上找!”白翊没追问,紧抓缰绳,态度已然明了,今日他必须见到云芷。
如今云芷的身体既然已经恢复,那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云相便会再提和离一事,在这之前,他想与云芷坦露心声。
“是,王爷。”夜枭心底轻叹,但从之前的种种迹象来看。
他感觉,即便王爷真的见到了王妃,或许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
街道上。
云芷带着面纱与周亦并行,走在熙攘的街道上。
尽管人群嘈杂,她却感觉自己无法融入这闹事喧嚣之中。
不知走了过久,身侧的周亦,才忽然说了句:“我们,很久没有像这样,一起走在街上散心了。”
“嗯。”她轻应了声,没多说话。
紧接着,周亦便又道:“以前出来,你最是话多,又许多想说的,短短几月的功夫,你却像是变了个人。”
“是么?”她红.唇扬起一抹自嘲,紧接着又自我回答了声:“是吧。”
这短短几个月来,她的经历,简直比五年前那场折磨要更“丰富”。
“你如今的顾虑太多,与当年洒脱的你,已经大相径庭了。”
闻言,云芷脚步微顿,声音黯然:“凌柒若是没死,我可能还会像当年那般洒脱吧。当初的我,做事毫无顾忌,只要成果便可,当初,我只是想让他调查情报,却从未想过,他那般厉害之人,也会因此而丧命。顾虑如今对我来说,就像一个矛盾体,使我陷入进退两难之境。”
“进一步,用手中力量脱离白翊,轻而易举,却会让无数暗中觊觎的目光针对而来。退一步,却承受着太多委屈,甚至与骨肉分离,人都说,折磨受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是会麻木的,如今这种感觉,我已经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逐渐逼近过来。
没等云芷去细看,便听到百姓的惊呼声:“是翊王殿下!”
云芷脸色骤然一变,第一感觉,是不想与之撞面。
下一瞬,身侧的周亦抓住她的手臂,往一侧的人群中靠拢。
“吁!”可就算反应再快,也还是没逃过白翊锐利的眼神。
云芷的身影,哪怕混迹在熙攘的人群中,他也能轻易认出,但当他瞥见屹立在云芷身侧之人后,平静的眸光泛起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