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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啸。”
梁道安老了许多:“那就好,这几个月我没睡过一天好觉。不瞒你说,我以前没想过会栽到你的手里,即使在风雪垭口0号界碑你几乎得手,但那次反而让我觉得你露出了底牌,拿我没办法了。陈培耀才是我最大的威胁,我每天都在报纸上找他的消息,想推敲他的想法,判断他下一步的行动。如果不是他步步进逼,我也不会走得这么仓促,这么慌不择路,更不会被你抓住。”
丁卓知道,要想将梁道安彻底击败,还需要最后一根稻草:“你是我遇到最棘手的人之一。据我所知,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刻意远离现代通信工具,其中一个就是你。你了解外部信息主要靠报纸,还因此很得意,直到他发现了你的秘密。从那时候开始,你所依赖的报纸就成了你的催命符。”
梁道安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嘴巴几次开合都没能发出声音:“你是说报纸?”
“是的,你后来看的报纸并不全是伪造的,陈培耀的确对你动了心思,只是没有你看到的那么急切。”
说完丁卓去看了罗大厨:“这么些年,谢谢你提供的情报。如果你最后一个情报没有误导我的话,你的情报缉获率将是100%。”
罗大厨仰头一言不发。丁卓接着问:“你想问为什么最后一个情报我没有采信?”这个问题切中了罗大厨心中最大的谜团:“为什么?”
丁卓说:“因为他拿了你和刁毛辉的DNA样本,我免费给你们做了亲子鉴定,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不错。”
罗大厨摇头叹气,他告诉丁卓:“我本来以为是梁道安害死了我的儿子,所以我也想杀了他的儿子,这样才公平,但没等我下手,他就被杀了。后来小辉从美国回来了,我这才知道错怪了八爷。”
管锥被从山上抬进了勐腊县医院接受治疗,叶尘来看过管锥,管锥问他为什么又复活了那个号码。
叶尘笑着说:“是丁副支队长的命令,他通知我的时候,他自己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被刁毛辉逼进洞里,我是跟丁副一起去的,我听枪声就知道你在洞里,我对附近熟,所以丁副也没多想,毕竟情况紧急嘛,就带人下去救你了。”
管锥点头致谢。
没过几天,谭超被接回国内。管锥的腿伤稍好了一些之后,就和罗大佐一起开着一辆帕杰罗去往积星堆,他要在那儿见丑人一面,然后把丑人送回国内。
车在山洞附近停下,两个人守在洞口,罗大佐先跟守在洞口的人说:“这儿没事了,你们先回去吧。”说完把钱递给他们,然后对管锥说,“我就不进去了,里面太闷。”
管锥想了想,拍拍罗大佐肩膀:“好吧,谢了。”说完一瘸一拐地朝山洞走去。
丑人正躺在洞里睡觉,枪伤已经没有大碍,只是手脚被锁着。他见到管锥进来,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意外:“你先别说话,你和武进都是北边派来的老猫,对吗?”
管锥站定:“你都知道了,何必再问。”
丑人拍了拍自己的腿:“你到底是赢了,我爸呢?”
管锥跛着脚走到丑人身边坐下:“梁道安已经在中国了,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
丑人说:“劫南北联盟军的货时,我见识过你的枪法,刁毛辉又跟我提了那次刺杀武进的事情,我就知道了。”
管锥长叹一声:“梁氏已经完了,梁道安被捕,刁毛辉被击毙。”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丑人揉了揉脸:“你动作太快了,我什么都来不及做,梁氏就完了。”
管锥说:“我要是你,刚知道我这个身份的时候就该跑路。”
丑人指了指脚镣:“刁毛辉派人监视我了,我爸去边境接梁啸的时候,他的人让我把南北联盟军的货交出来,再送我去安全的地方。”
管锥:“那你为什么不交?”
“我为什么要交?我辛辛苦苦弄来的,凭什么让他占了便宜?我只是没想到他最后竟然让南北联盟军来抢,好在你没放过他,虽然你也不会放过我。”丑人说完自嘲似的露出苦笑。
管锥:“你倒是想得挺开的。”
丑人长叹了口气:“想不开能怎么办?你们真是有病,把我抓回去,把梁氏搞垮,你又能得到什么?无非是那点儿还不够嫖个婊子的奖金,或者一块什么奖牌,而你却为了这点儿微不足道的东西要毁了梁氏这么大的基业。你和武进就跟母猪生小猪似的一个接一个的,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管锥随口答道:“每个人的选择不同,有人选择坚持站在自己认定的一方,有人却跟初心渐行渐远。我相信每个人从小都想做好人,你从小就没有理想吗?”
丑人摇晃着坐起来,倚靠在墙上答道:“有啊,我从小的理想就是贩毒啊,做我爸那样的大老板。”
管锥:“我和你不同,我只想做个好人。”
丑人似乎是来了兴趣,精神也振奋了不少:“我就是好人啊!我对你不好吗?我对身边哪个人不好?我爸都那样对我,我也只是给他找点儿麻烦。以前武进劝我把梁啸弄回来做人质,以此要挟我爸,但我从来就没往那上面想过,我哥死后我一心想着为他报仇。每年收鸦片的时候,每拽(1拽约为1.5公斤)鸦片我给农民的价钱是最高的,我对那些农民也不坏吧?我对自己人也比刁毛辉那浑蛋要好吧?我可从来没想过要把谁怎么样,他可是连谭清逸的弟弟都给弄过来当人质了。我知道你想说我贩毒害人,但我卖毒品也是一分钱一分货,我也没掰开谁的嘴巴往里灌毒品,他们自己要吸毒难道怪我吗?每天那么多人跳楼你要去怪盖楼的人吗?那么多人上吊你要怪卖绳子的人吗?吸毒是那些人做出的自由选择,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了?”
毒品世界里自有一把尺子,丑人从小被梁道安收养,可能确实想不明白自己恶在哪儿。这套诡辩是从小就根植在他脑子里的。管锥反问:“那些人自己选择了吸毒,但一旦染上毒瘾之后,有多少人能够自由地选择戒毒呢?人活在世上,大脑控制一切,而你们控制了人的大脑,把原本完好无缺的人,变成行尸走肉的鬼。这就是你们的恶!你们最爱说的是‘我做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做啊!他们是自愿的啊’,但那些吸毒的人,他们真的是自愿的吗?他们无论能否戒毒,都将终生被吸毒带来的快感诱惑,终生被毒瘾折磨,他们真的自愿遭受这些吗?人性有其脆弱的一面,毒品就是你们攻击人性脆弱面的工具,人性不应该被你们这么利用。”
丑人无法完全理解管锥的话,他发现自己好像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但他似乎又懂了一些,他低下的头似乎是在向管锥表达歉意。
“我真诚地希望在最后的日子里,你能想明白这些道理,你现在该跟我走了。”
“去哪儿?”丑人问。
“中华人民共和国。”
丑人笑笑说:“中国好,中国很多地方我都熟。但一次都没去过。我最后问一个问题,你说我对你怎么样?”
管锥说:“你对管锥很好,但管锥只是我扮演的一个角色。”
丑人用食指指了指管锥:“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就说咱们是朋友吗?”
这个问题问住了管锥,他本能地想把目光从丑人的眼睛上移开,但又说不清被什么力量牵引,他想到了第一次和丑人成为朋友时的彷徨和胆怯。正确答案就在眼前,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想了很久,下定了决心,他说:“如果要在敌人中选一个朋友,那么我选你。”
丑人刚才的振奋似乎只是回光返照,语气转而虚弱起来:“好吧,你是对的。但我还有一个请求。”
“你说。”
“我刚才想吃苹果,吃了一半你来了,剩半个掉桌子下面去了,你递给我,我吃了再跟你走。”
这个要求令管锥意外,但只是个举手之劳。管锥眼神一扫,发现桌下果然有四分之一个苹果,也没多想就伸手去抓,却没想到砰的一声,一个捕鼠夹紧紧夹住了他的四根手指,管锥顿时疼得钻心。
丑人哈哈大笑,笑声渐小:“哈哈哈哈哈……你最后还是被我耍……耍了。”一根削尖的竹片插在丑人的胸膛上。那原本是固定帘子用的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丑人拔了下来,丑人死得决绝,竹片穿透了心脏,他是用尽全力把竹片插进了胸口。
管锥替丑人擦拭了胸前的血迹,扯下帘子盖在他身上。从洞口出来叫罗大佐帮忙,却完全没看到人影,只有帕杰罗还停在那儿。管锥刚想喊声“罗大佐”,却看到一辆军绿色陆地巡洋舰行驶在下山路上。
管锥笑了,这是退役以来他真心想笑的一次,他举起手向驶往天际的车告别。
几个月后,边境小镇禅达的一座屋顶上,丁卓举着望远镜和一个人并肩而站。
“丁班长,管锥那小子呢?”
丁卓放下望远镜,没有丝毫犹豫,回答得很干脆:“死了。”
两人相视一笑,丁卓举起望远镜朝远处一条小路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