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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心不动声色的回答,“奴婢去找大夫开点泡脚料,晚上给姑娘用,希望有助于睡眠。”
许知意并未起疑,反而夸赞她说道,“你有心了。”
“王妃这是…要去寻姑娘吗?”桂心试探着问。
“是了,雪舟刚睡着,我便趁着出来走走。”她叹了口气,“既然阿芷还没醒,那我就先回去吧。”
“王妃不必来回奔波,等姑娘醒了,我亲自到您那儿去汇报一声,或让姑娘见您去。”
“恩。”许知意盘算着出来的时间,也有点挂心。
陆雪舟白天虽然也睡觉,但不如晚上踏实,基本上睡个一两刻钟,就会醒过来。
她从方才出来到现在,也有些许的功夫,不知道小家伙怎么样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她到底还是放心不下,说道,“若是阿芷醒的早,便去寻我。”
言下之意,若是陆心水睡到深更半夜,就不用去了。
桂心想到下人间的那些传言,说王妃王爷感情好,每每到了深夜总能听到奇怪的声音。
她忙垂下视线,可以忽略滚烫的脸颊,说道,“奴婢晓得了。”
许知意缓步离去,冬日的风,随着夜深渐渐起来了,吹拂过面颊,空气中夹杂着些气味。
冬日的凛冽,积雪的清寒,还有……淡淡的血腥?
许知意生了孩子之后,对气味敏感,她皱着眉,环顾四周,身后空荡荡的,再无其他人。
难道闻错了?
……
桂心并不知道,自己险些暴露了,等许知意一走,立刻拔腿就跑。
她来的凑巧,鱼缘恰好就在屋里,往常的时候,他早就没有了人影。
“哟,小桂心。”鱼缘和她打招呼,桂心的年纪,和他女儿差不多,他看着她,便生出几分亲切和疼惜感,“大过年的怎么到我这儿来了?是磕着碰着了?”
“还真是让您给说对了。”桂心愁眉苦脸,“有没有消炎止血的药,你拿些给我。”
“我看看伤。”
“别了。不方便看。”桂心来的路上,早就想好了说辞,“男女授受不亲。”
鱼缘呵笑道,“医者眼中无性别。”
桂心抿着唇不动弹。
鱼缘自讨没趣,没再和他僵持。
小姑娘自有自的想法,若是此番拿了药还没好,下次自然会给他看。
鱼缘医治病患,一向尊重他们的意见,左右身体都是他们的。
桂心见他去药柜里面抓抓取取,随后包好给她,她连忙毕恭毕敬的接过。
“还有一管药膏,涂抹上去,可以消炎。”
桂心连声道谢后,再度小跑着离开,可真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鱼缘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对他每天的工作而言,根本就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桂心回来的时候,陆心水还在床上趴着。
她小声叫了几遍,她都不应,等她点燃了蜡烛,再一看,她面颊发红,额头滚烫。
“呀!”桂心又慌了神,“姑娘,您发烧了!”
她说话声就响在陆心水的耳畔,呼出的气息浇在耳朵上,湿热的,让她感到有几分痒。
陆心水不情不愿的醒过来,身体的不适,使她情不自禁地发出声短促的低吟。
桂心咬着唇默默流泪,“姑娘,我还是去请大夫吧,您怎么发起烧来了?明明我走的时候……”
“不许去。”陆心水非常执着,“我的胳膊不能见人,兄长若是知道了,定然会生气。”
桂心进府之后,就对端王怕的不行,平时见了面,都忍不住轻轻发抖。
如果端王生气的话……
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吓晕过去。
桂心抿着唇,“那姑娘一直发烧怎么行?”
陆心水之前在碧洲的时候,就开始自残,一开始没轻没重,只想解脱,也曾经发烧过。
“伤口感染才会这样,吃了药好好休息就会好。”她问桂心,“让你拿的药呢?”
“这儿呢。”桂心不懂,“可是这怎么用?”
陆心水对于这些药怎么用,熟记于心,吩咐过她之后,道,“别哭,去煎药。这件事不许说。”
直到煎好了药,伺候着陆心水服下,桂心的心还是七上八下的。
她倔强的不肯睡,要在床边守着,好不容易挨到半夜,终于感觉到烧退下去,才趴在她身边眯了会。
次日清晨,陆心水好多了。
桂心也稍稍安心。
她昨晚趁着她睡着,一并把她胳膊上的伤都涂抹包扎了,这会儿空气中的血腥味,几乎没有。
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药香。
桂心把昨晚又遇见许知意的事情说给陆心水听,她沉吟片刻后,叫她在房间里点起龙涎香。
“姑娘不是不喜欢这种香吗?”桂心不解,“您喜欢的香,都是淡雅清新的。”
“龙涎香霸道浓烈,可以遮盖住其他的气味。”陆心水这么一开口,她顿时明白过来。
等房间里的味道,都被龙涎香吞噬之后,陆心水上了淡妆,看起来精神许多,才叫她去请许知意。
许知意很快赶过来,谈话间无非是在旁敲侧击她昨天去算卦发生了什么。
那个臭算命的!
说了那么一番话,害的她情绪失控,全被流云看去。
流云是她三哥的人,加之三哥向来心思深沉细腻,便差遣许知意来试探询问。
陆心水想通其中因由,便将谢长绝那个江湖骗子说的话,半真半假的讲给许知意听。
“他居然说我再无桃花!还说求神拜佛都没用!小嫂嫂,你说我生不生气!”
她表情逼真,情绪真切,就连许知意这么熟悉她的人,都没听出来不对劲。
她跟着附和道,“你三哥担心你,派我来问问,如此看来,那个算命先生,无疑是个骗子了,而且,哪有这么做生意的,便是当真如此,说话也应当委婉温和些。”
“可不是嘛!”陆心水咬牙,“越想越生气,我今天还要去找他的事!”
“恩?”许知意一愣,“诶?”
陆心水说风就是雨,谁都劝不住,许知意前脚刚离开,她后脚就带着鞭子出了门。
身子好的差不多了,胳膊还在隐隐作痛,但她并不在乎。
遵照记忆来到了谢长绝的门前,她拍了两下,朗声道,“谢长绝,我又来了,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