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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行一笑着看向陆心水,哪想她忽然放声嚎哭,声音大的把周围的野人都惊呆了。
几个穿着树叶做成衣服的野人,围绕着他们,嗷呜嗷呜的叫着,同时夸张的又蹦又跳,场面骇人。
骑在大马上的那个首领,此刻把面具摘掉,正是之前卖给他们地图的男人。
他皮肤黝黑,一双小眼在阳光的照耀下,危险的眯起,打量的目光,叫人感到浑身不适。
他桀桀怪笑两声,不知说了什么,那群野人蛮横的将他们抬起来,叫嚣着往前走。
陆心水只能看到漫天郁郁葱葱的大树,还有照的刺眼的阳光。
她浑身被死死的绑着,四肢变得僵硬无比,野人们停下来,随后她被重重摔到地上。
五脏六腑似乎都要被砸出来。
陆心水疼的发不出声,被她压在身下的卓行一,情况更加糟糕。
他闭着眼睛,眉头紧皱,脸色发白。
“卓行一!”她焦急而关切的道,“你怎么样?”
二人手脚均被捆绑,无奈之下,她只能用额头去蹭他的下巴,一下又一下。
直到额头那块皮肤因摩擦而发出阵阵热意,卓行一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他从齿缝间发出声痛苦压抑的低吟,“阿芷…我…我没事。”
陆心水哭累了,说累了,嗓子发疼,浑身无力,她只可怜巴巴的望着他,眼睛红红的。
卓行一仰面朝上躺着,发不出一句话。
野人们并未罢休,他们完全没有把他们当成人,拽着卓行一的头发往前拖。
陆心水惊慌间抬头,只见正前方就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洞口黑漆漆的,像只张开大口的野兽。
恐惧袭上心头。
她拼命挣扎着想要后退,可惜终究是徒劳的。
他们进入山洞,里面没有点火把,最初是静悄悄的,越往后走,越是听到哀鸣呜咽,伴随着惨叫。
声音浩荡凄惨,绝不是一个人能发出来的!
陆心水吓的都快要哭出来。
她被抬着又往前走了一段时间,方才听到的声音,越发嚣张的充斥在耳边。
忽然,有哗啦啦的镣铐声响起,哐当哐当的撞击声,一起袭来。
陆心水哆嗦着看去,看到眼前所见的场景,当即整个人都傻了。
她是谁?
她在哪里?
这究竟是人间还是地狱?
山洞内里空间很大,足足有几百亩,尽管每隔一段距离都有点着的火把,但四周光线依然十分昏暗。
要不是突然冲上来,险些撞上来的那人,她几乎发现不了对方的存在。
原来这山洞是监牢,山壁上装有固定的铁镣,这里似乎是整个监牢的入口。
因此从这里开始,山壁上便捆绑着一个个光溜溜的人,他们全都没有穿衣服,身体暴露于眼前。
有的四肢健全,有的则被砍下了腿,有的没了脑袋,有的只剩下身体的一小部分……、
鲜血淋淋,触目惊心。
已经死去的,有风干的,有生蛆的,有只剩一副骨架,只有些许皮肉包裹其上的。
还有正在死去的,他们有的面容枯槁,神情迷茫,眼神混沌,还有的疯疯癫癫,口流垂涎。
他们明明是人,但却丝毫没有了作为人的尊严。
“呜……”
她悲从中来,呜咽声忍不住从喉咙里溢出,五脏六腑像是有只大手在疯狂搅动,她忍不住了!
“哇!”
她身子微侧,吐出来的污秽之物,浇在了野人的脑袋上。
原本沉默不已的野人,立刻跳起来,将她的手狠狠甩开。
对方嘴里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叫些什么,他戴着狰狞的面具,上蹿下跳,宛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陆心水吐了出来,可好像还不够。
肚子里面难受,浑身都难受,她一刻都不要再停留在这里,刚有了点力气,便拼命的挣扎起来。
其他几个野人,还未从刚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哪里想到她会挣扎。
他们一个都没提防,陆心水便直接摔到了地上,痛的她浑身都要散了般。
陆心水发出痛苦的呻吟,几个野人见状,反而嘲讽的哈哈大笑出声。
耳边混乱嘈杂。
有人痛哭,有人哀嚎,有人怪笑,有人哐哐撞墙以求解脱,还有人撕心裂肺大吼,恶毒咒骂。
各种各样的声音,明明是人间,又似乎不是。
陆心水疼的失去了知觉,可她根本站立不稳,只能像条死狗一样,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她蜷缩着身子,几个野人哼笑了几声,其中一个朝着先前被她吐了一头的野人使了个颜色。
那野人哼哼两声,猛地抓起她的头发,拖拽着她往前。
“啊!”
“阿芷!”
卓行一沙哑着声音喊道,带着浓浓的哽咽和哭腔,“我的阿芷!”
他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看,看着他的姑娘备受折磨,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卓行一恨不得以死谢罪。
“阿芷!”
他这么叫着,仿佛这样就能离她更近一些!
“阿芷!”
陆心水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远,最后眼前一黑,完全陷入了昏迷之中。
野人完全没理会她的死活,反正这些人算不上是人,只是他们储存的食物罢了,是死是活都没区别。
还能吃就行。
他一路拖着陆心水来到山洞的深处,扫视一周,在看到昨天带回来的那个男人时,提步走过去。
谢长绝感觉到又有人过来,原本身体透支的他,猛地抬起头来,在看到来人时,下意识的绷住了唇。
是他的姑娘!
她……果然还是不幸的被他们抓住了!
谢长绝懊悔的看着她,忍不住眼泪婆娑,此刻的他,不停的在心中怪罪自己。
从东白镇出来后,他其实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尽管陆心水已经同他明说,以后分道扬镳,可是他不舍得,哪怕没有结果,他也想多看她几眼。
他不想暴露自己,全程跟的小心翼翼,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做的很好。
通往潭曲州的地势,较为平坦,由于这边荒无人烟,所以仅有的一条路上,鲜少有人光顾。
这样一来,为了保住自己的身份不被暴露,他不得已只能离他们更远了些。
好在他在路上朝别人打听过,进入潭曲州的道路只有一条。
只要顺着这条路走,就不会走错路,早晚能和他们相逢。
谢长绝单枪匹马的赶路,越是靠近潭曲州,所经过的道路越是坎坷,枝叶茂密。
而想要到达潭曲州,必须得经过谭曲山。
谭曲山神秘莫测,其实和卜东山是一脉同宗,两座大山彼此相邻,气候和条件都是一样的。
外面相传卜东山是吃人的山,地理环境复杂,有许多原始生物,而且还有奇奇怪怪的修道人士。
将卜东山传的神乎其神,格外危险,殊不知道谭曲山的危险,并不比它少一点。
谢长绝本以为按照卓行一缜密的心思,他们应该不会选择在黄昏时分进山。
因为这意味着,要在山中走夜路。
谭曲山不是一般的山,为了安全起见,最好是在清晨,太阳刚升起的时候进山。
白天在山中行走一日,寻找安全的庇护场所,作为夜间休息之用,等过了黑夜再继续前进。
谁知道当他快赶到山脚下的时候,远远的朝着谭曲山看去,山下居然空荡荡没有人。
他们进山了!?
当时脑海中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之后,谢长绝第二个涌出来的念头就是,糟糕,要出事了!
他心中焦急,又想进山去寻他们,又担心夜间光线不足,难以辨别二人行踪,还将自己置身险境。
正无比纠结担忧之际,忽然余光看到地上有一道靠的越来越近的黑影。
“什么人?”
他厉呵道,警惕的回头看去,竟对上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
还来不及反应,一根木棒当头敲过来。
他瞬间失去知觉。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到了这山洞里,手脚被束缚,没日没夜的哭喊。
他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满心想的都是陆心水。
就着山洞里面微弱的灯光,他认真仔细的盯着身边几个人的脸看了遍,确定没有陆心水才安心。
这里没有她,至少说明她还好好的。
他今日醒来之后,正因此事感到莫名的庆幸,结果就看到了他的女人,被人如此屈辱的拖了过来。
在他走神的这段时间里,野人已经给陆心水戴上了铁链。
和他一样,手脚都被铁链困在山壁上,活动范围只有直径一米左右。
野人怪叫不已,听音调好像是在咒骂,他盯着昏过去的陆心水一阵怪异的跳舞,最后一脚踩在她头上。
谢长绝眸色发寒,森凉的看着对方。
野人有所察觉,气不过的冲来给了他几巴掌。
谢长绝本来可以躲得过,但他不想找麻烦,硬生生挨了这几下。
果不其然,见到他灰溜溜的怂样,野人的火气消了一大半,也没再找陆心水的麻烦,往前面去了。
谢长绝趁他走远,低声道,“阿芷?阿芷?”
陆心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
谢长绝捏着拳头,从那微弱的呼吸起伏中,找到唯一的安慰。
应该只是昏过去。
谢长绝松了口气,可目光粗粗的略过她,她脸朝下趴着,后背呈现在眼前。
由于用力的拖拽,衣服破烂不堪,露出来的肌肤上,满是淋漓的鲜血。
她的头发也被拽掉了一些,大把大把凌乱的洒在地上,谢长绝心疼的想要捧起,想要亲吻。
就在这时,远去的脚步声再度走来。
从姿势来看,像是又有一个人被拖了过来。
谢长绝猜测是卓行一,可他没想到,卓行一伤的这么重,奄奄一息,好像要死了一样。
卓行一被拴的地方,紧紧挨着陆心水。
等把他也捆绑好之后,野人们终于全部离开。
他们说说笑笑的,气氛十分欢乐轻松。
火把灭了,山洞里恢复了黑暗,可是四周飘荡着的,是不绝于耳的哭声擦叫声等。
谢长绝轻声的呼唤卓行一,并未收到任何回应。
现在三个人之中,只有他的情况比较好。
他们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就看他的了!
谢长绝早年在卜东山的时候,听同师门的师兄们讲过,卜东山和谭曲山上,居住着许多原始部落。
这些原始部落生活方式古老,非常排外,他们认为,但凡部落之外的人,都是敌人。
他们会从敌人那里偷偷学习生火等技术,但就是不肯和敌人友好相处。
他们神出鬼没,居住之地也是十分隐蔽。
卜东山和谭曲山神秘恶劣的地理环境,正好符合他们藏匿自己的需求。
这两座大山都是占地面积广,物产资源丰富,大概唯一的区别在于,卜东山上多是沼泽和泥地,谭曲山则比它稍微友好些,这样一来,众人对谭曲山的防备之心,便在无形中降低了。
原始部落的居民大多十分凶残。
同师门的一个断腿的师兄,就是不幸被原始部落给抓去,后来死里逃生才跑出的。
他说原始部落的居民,会把人类当成猎物一样捕食,在他们眼里,自己和动物没有区别。
抓来的人类,会被他们藏到山洞里储存,死了的会被先抓去吃掉,活着的还可以再放放。
他们也会给新抓来的人吃饭,以维持他们活着。
因为总有人承受不住折磨,或者是过不了心里的恐惧,选择自杀。
野人也总是喜欢吃新鲜的,死太久的容易生病感染,他们吃一堑长一智,越来越聪明,会选择舍弃。
以前师兄们讲这些事的时候,他总是当成故事听。
因为往往师兄总会在最后叮嘱他们莫要偷偷下山,莫要去探索神秘的卜东山。
他以为一切关于原始部落的事情,都是师兄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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