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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印象里,南霸天应该是五大三粗,满脸横肉。可是,我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老头儿。
南霸天看了看被我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汉子,淡淡说道:“你小时候,我叫你好好练功,你总是不肯用全力,我就说过,现在偷的懒,将来迟早是要还的。”
“我……”汉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刚才跟我对战的情景,南霸天明显都看到了。
我听人说,南霸天家族里面,子弟练功时要求特别严,寒暑不辍,每个人一天至少要花一半儿的时间去练功,一练至少十年,才会出来行走江湖。就因为这样,南家的高手比较多,声名赫赫。
可是,我也听说过,南霸天很护短,自己家里的子弟犯了错,自己出手惩戒很严,但是,别的人欺负了南家的人,南霸天就不允许。
汉子吭吭哧哧的说不出话,南霸天也没在问,只是翻翻眼皮子,看了看我。
“年轻人,学了几手功夫,到这个地方耀武扬威,你只怕还不够格。”
“不是我耀武扬威,是你家里的人到这边耀武扬威。”我一听南霸天这话,就知道传言不虚,今天的事情,全是他们挑起来的,最后又赖到我身上。
“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瞧见你打了我家的人,听见你说了南家如何如何。”
我心想着跟他没什么可说的,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辩解也辩解不清楚,对方分明就是强词夺理。所以我也不管他了,后退了两步,头也不回的对李千变说道:“你们俩先走。”
李千变带着那孩子,继续朝着小路退去。南霸天肯定知道这孩子跟万家有关系,因此不肯放人,孩子一走,南霸天立刻迈步朝这边走来。
我挡在路上,不让他过去,南霸天脚步不停,走到跟前的时候,拳头陡然一翻。
这一拳,真的犀利无比,对方是把外功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先不说他为人如何,只凭这手功夫,就不愧南霸天这个诨号。
南霸天的功夫没有任何花哨,已经大道化简返璞归真,明明就是很普通的拳头,却叫我有种难以招架的感觉。
南霸天步步紧逼,我步步倒退,他可能也不想在这儿跟我多纠缠,只是想把那个小孩给带走。李千变看见我落了下风,在前头又停下脚步。
“还等什么!”我硬着头皮,强撑着挡住南霸天,让李千变赶紧走。
这河滩之大,高手之多,当真超乎我的想象。我之前走的地方不多,总是觉得自己的功夫已经够强了。可是,南霸天这种一派宗师级的人物,实力仍然在我之上。我拼尽了全力,却仍旧挡不住他。
南霸天看着李千变带着小孩儿又加快脚步,顿时抽身一晃,一拳把我震到一旁,唰的就闪了过去。
南霸天速度很快,我有点追不上他,发力在后面狂奔,等他快要追上李千变的时候,我终于也跟到了后面,还是想缠住他,让李千变先走。李千变若是逃掉了,我脱身也方便一些。
谁知道,南霸天志在必得,他知道我追到了身后,猛然一回身,拳头奔着我就轰击过来。我招架了一下,南霸天趁着这个机会,借着反震之力,一下子就飘到了李千变的身后。
我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手,等到再想去救援,就有些鞭长莫及。李千变的功夫和南霸天差的远,等南霸天追上来,李千变抬手就把小孩朝前一推,自己想要全力对抗南霸天。
在南霸天面前,李千变不堪一击,直接就被打到了一旁。李千变一倒地,那孩子就彻底出现在南霸天视线里。南霸天一伸手,就要抓向小孩儿。
“南家的人,不可救药了。”
这个时候,一道苍老低沉的声音突然从小路尽头传了过来,我快要冲到南霸天身后了,这声音传来的同时,我就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小路的尽头是个拐弯,声音传来的时候,一道身影从拐弯处走了出来。
对方是个老头,微微有些驼背,头发胡子都白了,他慢慢的走到小路上,又朝前走了几步,在南霸天身前两丈远的地方站稳了脚。
“你是何人?”南霸天也停下了手,这个微微有些驼背的老头儿出现的如此突然,肯定不是刚刚赶到,对方能在小路尽头隐藏着,不露丝毫气息,显然也是个高人。
“我是谁,你不用管,只是你欺负了这个孩子,我就不能答应。”
“爷爷。”小孩儿看到驼背老头的时候,急急忙忙就跑到了跟前,回身指着南霸天,对驼背老头说道:“这一家人,是当真不讲道理。”
小孩儿之前被南家的汉子又拉又拽,脸上微微有些擦伤,虽然不严重,但驼背老头看见了之后,却显得很心疼,轻轻摸着小孩的脸庞,问道:“孩子,疼不疼?”
“不疼!”小孩儿的性子很是倔强,刚才吃了那么多苦,连句软话都没有,可是现在看见驼背老头儿,却显得很委屈,小嘴一瞥,眼睛里似乎还含着泪水。
“你这个孩子,跟你爹一样,性子倔的很,你爹的性子,却又跟我一样,我们一家,都是这个脾气。”驼背老头摸着小孩的脑袋,说道:“好孩子,先到后面去。”
小孩儿很听话,摸了摸眼泪,站到了驼背老头身后。
“这件事,你想怎么样?”驼背老头儿望向南霸天,神色还是很淡然,只不过,话却说的很不客气:“南霸天的名头,我知道,我不想招惹别人,可不是怕了别人,你想要斗一斗,我陪你斗。”
“我们只是想找万家人办事的。”南家的汉子来到南霸天身后,插话说道:“没有要跟谁争斗的意思。”
“找万家人办事,就死了这条心吧。”驼背老头儿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们南家,这一辈子都不要想找万家办事。”
看到这里,我就算再傻,也能猜得出来,这个驼背老头儿,多半就是万家的家主万拍子。万拍子说出来的话,斩钉截铁,南霸天的人怎么对待自己那个孙子,万拍子都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万家是绝不可能再跟南霸天做交易的。
“若我猜的不错,你便是万老兄吧。”南霸天自然也能看得透,这驼背老头儿是万拍子,俩人都是一家之主,南霸天多半也有事要找万拍子,因此对万拍子的语气不介意:“万老兄,都是年轻人的一些小误会,有什么不对,我等下叫他上来磕头赔罪。”
南霸天身后的汉子这时候很有眼色,二话不说,跑到前头,在万拍子面前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
“万老伯,之前的误会,都是我这边不对,我给您赔不是了。”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汉子磕了三个头之后,万拍子竟然也跪下来,哐哐的朝着汉子磕了三个头。
“我生平不受人恩惠,也不想欠谁的,你给我磕三个头,我还你三个,不占你的光。”
不仅是我,就连南霸天和南家汉子,估计也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古怪的老头儿,一下子都愣住了。汉子讨了个没趣,悻悻站起身,但是,他这边刚站起来,万拍子突然就动了。
万拍子的岁数,看着比南霸天还要大一些,而且腰身佝偻,却没想到,他一动起来,便如一道暗夜中的闪电,快的吓人。南家的汉子没有任何反应,直接被万拍子揪住衣领,左右开弓,啪啪啪的连抽了几个耳光。
这几个耳光抽的很重,南家汉子的嘴角渗血,整个人都被抽晕了。
“你欺负了我孙子,这笔账,我跟你算清楚,现在,俩家各不相欠。”万拍子丢开汉子,对南霸天说道:“你若是不服,尽管冲着我来。”
南霸天的脸上青红闪烁,可是,刚才万拍子露了一手,南霸天已经看出,这个驼背老头儿的实力,居然也是深不可测,自己要是来硬的,对方也不会畏惧。
何况,万氏家族,是河滩江湖上最神秘莫测的家族,行踪不定,这个家族究竟有多少人,都分布在何处,谁也不知道。南霸天算是遇到了对手,说好话不行,来硬的又没有把握。
而且,万拍子把话说的很死,压根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事情算是彻底搅黄了。
南霸天知道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除了被万拍子挤兑几句,不会有任何收获。
“万老兄,江湖路远,以后没准还有见面的机会,现在把事情做绝了,将来再见,可就不好说了。”
“姓万的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别人说狠话来威胁。”万拍子嘿嘿一笑:“我有几个儿子,几个孙子,万家有多少人,你知道么?可你有几个儿子,有几个孙子,我可是清清楚楚。”
南霸天脸色一变,二话不说,扭头就走。万拍子显然是不怕威胁的,他们家族的人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即便真想找他们寻仇,也找不到人。
南霸天走了,南家汉子也捂着脸,灰溜溜的跟在身后。等他们走了之后,我才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