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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密一边开口胡咧咧,一边顺手从右手边的墓碑后方扯过一簇红黄相间的鲜艳野花。
“送你一朵小花花,就当买你的小饼干了啊,咱们两清。”
周密不知从哪学来的词儿,尽显油腻。
我悠悠叹了口气,突然被他手里的花吸引了。
“住手!”
我厉声吼了一句,周密愣了一下,四下看了看:“没有谁出来啊,你在跟我说话?”
“不然呢?”我加快了脚步,同时又强调了一句:“小心你手里的花!”
周密有些疑惑,但还是老实照做了。
等我到了跟前,他才小心问我:“这花有毒?”
我摇了摇头:“没毒,严格说起来,它其实是药,叫血金球。”
周密冷哼了一声
:“那你把我吓得半死。”
“这种药很少见,而且它不是野生的。这是利用普通的金红花,投入尸血、骨灰等阴物之中培育出的二代种。”
“金红花还是两色花的外表,但是血金球已经完全变成了绒球锦簇的球状花束,红底黄球,因此才得名血金球。”
“而且,它只能生长在阴气极重的地方,所以它肯定是人为栽种的!”
周密小心翼翼的放开了血金球,有些忌惮的道:“难怪我刚才一碰这花,就觉得身上一股凉意,敢情这玩意儿这么邪门。”
我反驳道:“但它依然是药,晾晒至干枯之后,研磨成粉,用于外伤。它的效用,差不多能比得上三分之二的龙血参。”
周密神色一惊:“就是你家里那罐又腥又臭的玩意?我只尝了一小口,你就问我要了好几万。”
“那是成本价!”我快速转移了话题:“血金球的成本更低,而且有一个很严重的副作用。”
“关键时刻,可以用它治疗外伤,能够吊命。但是在用药之后,伤者会因为血金球本身蕴含的阴气血气过重,产生疯狂嗜血的想法。”
“就算细心调养,也需要至少一两年才能恢复正常。”
“简而言之,血金球是救命的良药。但用药之后,要花至少一年的时间,来消耗血金球的药效。”
周密听完讲述完之后,压低了声音问我:“就算比不上你的龙血参,但这玩意儿也很值钱对吧?”
“要不……”
我看透了周密的心思,提醒道:“我说了,它不是野生的。我现在更关心的是,是什么人在培育血金球。”
“这种东西,我是在谭秉峰的医书里看到的!”
我越过了周密,想去仔细查看一下墓碑后面的血金球。
突然之间,我被墓碑上的照片惊到了。
“他的坟,居然在这儿!”
我指着墓碑上沙凯的照片,周密也带着疑惑突然问我:“你刚才说,那个花儿是在谭秉峰的书里看到的对吧?”
“没错,其实我们巫彭一脉的医术,更近于巫术,有点儿偏颇于药草之外。”
周密碰了碰我的胳膊:“那你看看,是这个谭不?”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把他拉过来,重新换了位置。
“你也看看我刚才看过的墓碑。”
一经交换,周密就叫出声来:“沙凯!血金球是从他的墓碑后头长出来的!”
我看到周密刚才说的那个‘妹子’,也很惊讶。
墓碑上的照片,是个年轻女孩的黑白照,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
遗照之下,是她的名字:谭月秋!
“只写了名字和生卒日,没有留下立碑人的信息!”
我在短暂的思考之后,还是先去关注与谭月秋相邻的沙凯墓。
“先找沙凯!”
我催了周密一句,他赶紧从兜里摸出罗盘,刚要打开,我的指尖就是一痛。
周密拿出罗盘看了看,又抓了把墓碑后的泥土嗅了嗅,最后干脆轻轻舔了一下,一边吐着唾沫一边告诉我。
“是新坟,按照土质来看,差不多一个月,确实是沙凯的坟。”
“但是,他的亡魂不在这儿!”
我捏着自己的食指,指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深重的血色,并且开始变得冰冷麻木。
不过几个喘息的时间,我的左手食指指尖,就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周密发现了我的异样,急声问我:“你的手怎么了?”
我摸出根三棱针叼在嘴里,随时准备刺破指尖,切断联系。
“鬼扶藤被触动了!”
“我们和沙凯再一次错过了,它现在在黄大庆身边!”
邹密眉心一皱:“黄大庆?沙凯不是一直缠着黄仁海吗?怎么转移目标了?”
“我不知道!
可能是我们嘀咕了沙凯,我们在不断调查它的过程中,也激怒了它。”
“而且,它和我想象中不一样,它可能和我们一样懂得谋略!”
我快速解释了几句,就赶紧找寻路径下山。
匆匆忙忙的走在山路上,周密突然急声道:“彭爷,你看那个小屋,里头的灯亮了!”
我跟着抬头看去,我们上山时仔细检查过的小平房,确实亮起了老旧的白炽灯。
“先过去看看,尽量不要暴露自己!”
我低声支会了一句,周密没反应过来:“咱们不需要找人求助吗?你说的那个守墓人,可能已经回来了。”
“别在找什么守墓人了!”我加重了语气:“一个守着血金球的守墓人,绝对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而且,我不需要救助,我死不了,最多丢一根手指而已。”
周密点了带头:“哦,那还行。九指诡医,听起来也蛮酷的。”
“你大爷!”
我咬牙咒骂了一句,周密不敢再跟我开玩笑,和我一起加快了脚步。
到了小平房前,周密丢下我蹑手蹑脚的溜到门口,从门缝往里看了一眼。
“彭爷,这里头还是没人,会不会是定时送电的灯啊?”
我快速赶过去,周密已经把门打开了。
“看吧,还是没人。”
我扫了一眼,急声道:“先撤,杯子和军大衣的位置都动了。”
“要么是有人来过,要么就是闹鬼了!无论是人是鬼,我们现在都没时间陪他玩闹,先回去救人为紧!”
周密后知后觉,赶紧退了出来,还不忘把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