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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狼子野心,猪狗不如,属下
亲眼见他弑父夺权,宫主切勿信他假名假冒。」
倾城宫主听她说刘正卿弑父说了几回,但都觉得不信,她想刘正卿虽然偶尔
心胸狭窄,但也绝不至此。
她冷冷道:「冰儿,且不说他为人如何,只说你杀他部下,他焉能罢休?若
是举金城郡官兵而来,我广寒宫如何御敌?」
冰儿听了顿生慌乱,她手足无措道:「这……这冰儿未曾想过,当时属下只
听得他说要迎娶宫主,只觉心中愤恨难平,因此一时起心,属下实无歹心……这……
求宫主降罪。」
倾城宫主觉得十分无奈,她叹气道:「本宫不过是想过几年安稳日子,倘若
他真的来提亲,本宫拒了他便是,为何你要这样行事?你这样做岂不是正好授人
把柄,你这样做岂不是在逼我嫁给他么?」
冰儿这才感到大事不妙,连忙叩首,将额头都磕出血来,忙不迭后悔,大叫
死罪,然后愤而抬头,眼中含泪:「若如此,冰儿到那时自缚下山,任他将我千
刀万剐,冰儿亦无怨言,只求宫主不要嫁与那人面兽心之人。」
倾城宫主见她一片赤诚,又气又心疼冰儿,于是挽起她的身子,看着冰儿的
秀靥道:「冰儿,你我情同姐妹,此话勿要再言了,倘若真的兵临城下,我与你
共同御敌。」
「宫主……」冰儿感激涕零,泪如雨下,与倾城宫主抱在一处,两个绝色女
子都如歌如泣。
良久,冰儿心情平复下来,闻着宫主的如樱花瓣的体香异常安心,她一向看
宫主视为清冷的姐姐,又作她暗中的保镖又作属下,难得和宫主亲近,使得冰儿
心花怒放,欢喜万分。
她忍不住多闻了几下,却忽然觉得这气味有些不对,隐隐地有男子那种古龙
气息,她惊愕地看着倾城宫主,脑中飞速旋转:「宫……宫主,你……」
「嗯?怎么了。」
冰儿惊道:「宫主……莫非留了男子在宫里吗?」
倾城宫主哑然失言,也不知她是如何猜到,又羞又怒道:「胡说……本宫从
来不曾留男子在宫中……」虽然她这样恼怒,但声如哑蝶,这更让冰儿确信了。
「宫主啊,你糊涂啊……」冰儿痛心疾首,忽然听得房里动静,她心中一惊
就闯入屋内,叫道:「哪个不知死活的快滚出来……」
倾城宫主又惊又羞,连忙跟着进屋就要拦阻冰儿,只见谢子衿耷拉着衣柜门
讪讪地朝两人笑:「这……这不可不怪我,凝儿,你们说得太久了,闷死我了……」
「是你!」冰儿大吃一惊,眼前的男人是自己追捕了三年的那个人,此时居
然就在宫主的寝宫里,而且他身体半裸,动作羞人,再看宫主的粉脸已经羞得像
院子里的梅花一样了,两人做了什么可想而知。
冰儿一时感到屈辱,痛苦和哀伤,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面前之人粉身碎骨,
而谢子衿见她认出自己,也尴尬地笑了笑:「冰儿,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说话
了,那什么……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哈,再会再会……」
「无耻淫贼!想走也可以,把命留下来……」冰儿说着十分震怒,只见她身
姿轻盈箭步如飞,腰间匕首已到手中,那尖锐吓人的白光直取谢子衿的喉管,这
一刀就要将他刺穿。
「冰儿不要……」屋内只听得倾城宫主一声娇怯,仿佛万事皆休。
第三十章:上天山求亲
就在这瞬息之间,谢子衿一个晃身躲过了这致命一击,冰儿手中的匕首已经
将衣橱刺穿捅了个大窟窿,谢子衿后撤闪身到墙角,嬉皮笑脸道:「冰儿,咱们
也算是老相识了,何必见面就舞刀弄枪,多尴尬呀。」
「淫贼!」冰儿也不消废话,又是抽出匕首飞身一削,把墙壁开了一个口子,
谢子衿却身子从她肋下穿过,跳到了床上,笑着说:「我们出去打,别在里面打,
要是伤着凝儿该怎么办?」
冰儿听他叫着宫主名字气火攻心,大骂道:「无耻小人,凝儿也该是你叫的
吗?」说罢将手中匕首奋力一扔,这空中呼啸而过,忽然一个绝美的身影跃过空
中接下此刃,原来是倾城宫主。
她冷冷道:「冰儿,你退下吧,此事不消你管。」
冰儿心痛道:「宫主……你不知这淫贼专干窃玉偷香的坏事,你可千万不要
被他蒙骗住了,难道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吗?」
倾城宫主面不改色,蹙眉声厉:「难道你想教训本宫吗?」
「属下不敢,只是属下实在不忍见宫主这般的美人遭到这种淫贼的玷污。」
她说罢哀至内心,痛哭流涕。
谢子衿无奈道:「我哪玷污宫主了?冰儿,你可不能瞎说。」
「住口!无耻卑鄙下流!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害怕!」谢子衿装作可怜,却依然厚着脸皮憨笑。
倾城宫主回头娇嗔他一眼,心里娇骂他这幅死样,脸上却依旧神情自若:
「冰儿,本宫之事无需你来插手,我自有主张。」
「可是……可是明明是你叫冰儿去追杀此人,此刻为何却百般维护起他来了?
宫主,难道他使了什么妖术迷惑住你了吗?」
倾城宫主只觉此话十分刺耳,不悦道:「这事此一时彼一时,你速速下去歇
着,装作无事发生,听着了么?」
「宫主……」冰儿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宫主眼神凌厉,刚到嘴边的话却又
吞了下去。
就在这空气突然变得安静的时候,忽然有个丫鬟提着灯笼在门外问道:「主
子,我听到你房里好像有什么声音,奴婢担心所以来看看你。」
倾城宫主镇定答道:「没什么,冰儿上山回来了,正给本宫回禀事宜,凉儿,
你回去歇着吧。」
「好吧,主子万福,奴婢告退了。」
随着脚步声走远,房间里的焦灼似乎也缓和了下来,倾城宫主走了过去将匕
首交还给了冰儿,对她说:「我与他福祸相依,你必不能害他,你若害他如同杀
我,知道了么?」
冰儿咬着粉唇,虽然十分不解,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去吧,这事不可告诉雪儿姐姐,她还不知道子衿在这。」
冰儿见谢子衿装作无辜,虽然恨之入骨却也无可奈何,她问道:「宫主……
难道,你还要留他在房里吗?」
这话把倾城宫主说得羞不可及,眼神闪躲冰儿的目光,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冰儿见状更是有苦说不出,又恨又羞,冷哼一声走出了房门。
谢子衿见这魔女走远,便过去握住了凝儿的小手说:「宫主,真是难为你了。
刚才我听到你这么说心里好感动啊!我的好凝儿,果真是最最疼爱相公的……」
凝儿抽出了小手静静地看他说完了这些话,忽然提起小脚就踩在了谢子衿的
脚背上,疼得他哇哇大叫,凝儿哼哼两声白了他一眼:「今晚去后房睡,不许再
进我房里睡。」
「啊?后房那就一床被子还没炉碳,你要冻死我啊?」
「哼!这就叫报应。」
两人打情骂俏,好不欢乐,谢子衿吃了瘪也只能默然去了后房,而倾城宫主
外清冷而内热情,又抱了一床被子扔在他身上嗔道:「像头猪一样笨,活该被人
追杀。」
「嘻嘻,我就知道凝儿心肠好,见不得老公……」
「滚!」倾城宫主还不等他说完就娇骂一声,见他关门才睡到床上去,口中
呢喃谢子衿的不是,心里却暖暖得很舒服。
而在屋外角落处的一个丫鬟,将屋内刚才里的人一举一动,一字一句都记在
纸上,随着只有呼呼冷风的黑夜,身躯浸入了黑暗当中,消失不见了。
这边金城郡下皋兰县,刘正卿正睡得迷糊,朦胧间听得外边轰鸣人群走动,
不多时孙文台在外敲门道:「少主,天已经早了。」
刘正卿坐起身来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只见一众官兵穿红带袍,有持锣鼓有握
唢呐,个个脸上欢喜扑腾,只有一边将士正着军服,一脸怒气。
「是谁让你们这么穿的?」
一旁汤知县闪出身来道:「回禀少主,是下官让他们做的。」
「哦?我让你这么做了吗?」
汤知县脸上明显挂不住了:「这……少主迎亲,下官也当添些彩头,以表存
心。」
刘正卿冷哼一声,本来这事就搞得喜不喜仇不仇,自己的部将又有忿怒,他
哼道:「罢了,将那些撤了,装在马车里,派几个向导给我们,其他人就撤了吧。」
汤知县还不明白,只是心里打鼓,往日送亲皆是他诸备的,如今少主亲自来
求亲,反倒不消自己思虑了,也罢,于是派了两个本地小吏领头带众人去了。
那两个小吏,一个唤作张津斗,一个叫做黄来英,两人家中颇有财姿,因前
些年黄河水灾修补桥梁,县里缺钱,于是招人捐钱,所以两人都捐了钱才招作小
吏,平时无甚他事,只是丰收时作税收。
两人殷勤打马向前,一路奔出皋兰,往北趋了二十里路,只见那天连着山,
云层环绕,雪茫茫无穷无尽,有一条瀑布从云端落下,挂在山口流落到阴涧,迎
面吹来寒风刺骨,冷得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哆嗦。
张津斗与黄来英止住马蹄,指着那高山谓二人道:「大人请看,那山便是天
山,那瀑便是云瀑,广寒宫就建在云瀑之上,天山中腰。」
孙文台引目望去,只觉那山与天同高,于是心中生畏:「若在山腰上,我们
几时能到?」
张津斗笑道:「大人勿忧,若许多年前往去是有几分难,但自三年前汤大人
遣人开辟道路之后就容易走许多,每月都差人上山,况且那广寒宫其实只在低处,
所以也不消一两日功夫,若行军速快,半日足以。」
刘正卿听了欣慰道:「倒也不失我所望,他还算有些孝心。」
众人听后有了信心,于是顶着凛冽寒风前行,一路脚步轻快,不一会儿已到
山脚,只见那山有如通天巨石矗立在天地之间,让人望而生畏。
孙文台问两小吏:「本将军虽然未到过此处,但听闻这天山后乃是沙漠,不
知是真是假?」
「将军所言不错,那沙漠名叫马里沙漠,比高平镇还大,若在沙漠中迷失只
能往西走才见得人烟。」
「那往西是何地?」
「禀大人,往西便是武安郡。」
孙文台不再询问,与刘正卿交换了一个眼色,于是下令上山。这山虽看起险
峻,但由于三年来不断的被人开辟,因此也不算太难行,众人下马走了两个时辰,
爬到一处宽阔之地。
两小吏道:「这处乃是平日送聘,众人埋锅造饭之处,将军可在此处歇息。」
孙文台问:「此处到广寒宫还有多少路程?」
小吏答:「估摸一个时辰。」
刘正卿沉吟道:「既如此,且就吃了饭再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