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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中的假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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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中的假太监】(34-36)(第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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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竭尽全力去帮他的事实。

    这里是法度森严的后宫啊!道德是肉食者的怜悯,他本是一介地位低下的小太监,又有什么资格仗着大人物的庇护给自我选择。

    更何况,人心复杂,凡人心中从不缺少将地位高贵的女子拉下神坛的阴暗想法......尤其是对得了噬龙功的少年来说,那些被册封的贵妃王后,就像是一道道摆在他面前的珍馐佳肴。

    也许这后宫里还有许多值得他爱,值得他付出的人,但他绝对不会因此背叛染潇月,不仅是因为私心,更是对重新获得新生的少年来说,这是在他命悬一线时为他送来续命功法的救命恩人,是常常愿意迁就他的知心姐姐。

    秦越的眼神渐渐清明起来,他感恩公主的善良,怜悯艾琳的境遇,欣赏卓渝瑶的勇气,以坦然的姿态面对徐曦......

    但并不是她们对他不够好,并不是她们没有付出真心,只是感情并不是公平的。

    如果没有染潇月,他恐怕在徐曦还没有对他“日久生情”时就已经被榨干了。

    “自我开导”后,少年的眼中没有了不忍,他清澈的目光望向向他微笑的公主。

    赢漱看着未音点了点头,高兴的一歪头,又道:“未音啊,你说今天我画的好不好啊,特别是最后一幅,那是母后,还有红漪姐和镜湖姐一起在御花园折花的样子。”

    你指那三个大灯泡路灯是三个大美人?

    只要哪怕不瞎,都不会得出你画的好这个结论吧......

    公主看到未音再次点了点头,很是开心:“我就说嘛,老师说的未来可期一定很近了,我马上就能画出让老师满意的画了!”

    少女蹦蹦跳跳的与他告别,走入了御花园深处,少年扯了扯嘴角,也快步朝玉香兰走去。

    将小玉牌严严实实的藏在了怀里,秦越看了眼四下无人,赶紧瞥了一眼门缝,又看到白雪正在院里翻晒玫瑰花苞,只好耐心的等她回殿,这才溜入自己的屋里。

    薄薄的冷汗浸湿了后背,少年真的怕哪天被徐曦抓了个现行,如果被她发现自己女装出去鬼混,怕不是又得被她拿链子拴起来狠狠的榨干,秦越觉得自己得做些什么保险措施,不然这样几乎天天都在河边走,太危险了。

    只是,这玉香兰里能帮他的只有墨鸢,而白雪肯定还在因为自己夺走了徐曦对她的宠爱而对自己怀恨在心吧。

    思绪引导着,秦越又忽然想起凌晨时的盘问,如果墨鸢没撒谎的话,白雪又是怎样跟染潇月扯上关系的?她对自己的态度又怎会如此?

    少年烦恼的瘫倒在床上养精蓄锐。

    没办法,晚上还要交公粮呢。

    ——

    京城,朱雀大街的尽头,比邻皇宫坐落着一座豪华的府邸,一身低调黑衣的王安从人群中走出,看了看府邸上面所书的安乐王府四个大字,悄悄走到了后门。

    “咚咚咚”

    “谁啊?昨儿不是让你们把新上的娇男儿名单送过来了嘛,怎么今天又来打扰!”一个年轻的小厮骂骂咧咧的将门打开,紧接着整个人都僵住了,一枚古朴暗金色泽的秦字令牌紧贴着他的脑门,金灿灿的光芒刺的他瞳孔有些睁不开眼。

    哪怕举着它的是个模样古怪的枯瘦老人,但在安乐王爷府上混迹多年的眼力告诉小厮,这次前来拜访的,不是春澜楼,风信楼等的老鸨龟公们,而是真正的大人物。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该打该打!”

    “敢问,敢问爷是哪位人物,王爷现在不在府里,要不,您还请回,等王爷回来后,小的一定向王爷禀报您的来访。”

    小厮讨好的笑容在王安眼里丑陋极了,但他没有讥讽,只是淡淡道:“无妨,这次来找的并非王爷。”

    说着便往里进。

    “哎?不行不行啊贵客,王爷不在府里您怎么能直接硬闯呢?”

    “你要不要再仔细数数这金龙有几爪?”

    古朴的金字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每一个笔画都仿佛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

    “一二三四......四......四五......啊!!!陛下!陛下的令牌!啊啊啊!奴知错了奴知错了!求使者饶命啊!”

    王安看着被他话语吓得脸色煞白跪在地上不断叩首求饶的小厮,只是摇了摇头。

    “你知道王妃在哪吗?”

    王安皱着眉问道,在他的眼前,安乐王府不是一般的大。

    “奴知错了奴知错了!奴知错了奴知错了!”小厮像是傻了一样跪在地上涕泗横流,不断磕着头。

    老太监没有再言语,径直往王府深处走去,一路竞是奢靡,安乐王作为陛下唯一的兄弟,每年都能得到大量的封赏,这个不学无术的王族权贵,只是因为流淌着王族的血脉,就能毫无后顾之忧的天天沉溺在温柔乡里。

    王安想起了牺牲在与都铎大战中的军队将士们,为了保家卫国,拼的性命却葬身于海腹,可无数个他们的抚恤金还不如安乐王的旬月花销。这般想着,眼前的玲珑顽石,奇株异草,挂在室内的名贵字画,珍惜古玩,突然就像散发着恶臭一样让人作呕。

    还在宫中服侍陛下的时候他就听得黑冰台给他传达过多次安乐王奢淫无度,钱财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情况,但陛下每次都一笑置之。

    老太监还记得陛下轻描淡写的回答:“这些钱财算什么,就当是孤给予他安分守己的赏赐。”

    王安只当是手下夸张的描述了安乐王的恶行,现在才发现,这位大秦的王爷,完完全全的就是个蛀虫,陛下明知他的状况,却任由他吮吸着百姓供奉上来的脂膏。

    一个安分守己的废物王爷抵得上那无数将士们仍在温饱线上的妻儿吗,王安不敢妄下定论,只是那枯瘦的腰身更佝偻了。

    涉及到皇族的事,尤其是陛下的亲兄弟,他无权插手,王安只能努力说服自己,这都是陛下的考量,而他需要摒弃那些多余的情感,一心一意成为陛下手中的匕首。

    在尽量在拦下了数个惊慌的侍女询问后才知道,万舜英自从来到王府后一直住在宅子最高的阁楼上。

    那座放眼京都并不算高的小楼,原来更像是堆放杂物所用的。

    王安一步一步踏上台阶,因为王妃住在了这里,因此被金属器皿和老旧木工杂物所堆积的楼梯被清出了一条小道。

    敲了敲尽头的一扇木门。

    “进。”

    冷峻而严厉,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老太监推开门,只见一位女子穿着一袭墨蓝色的紧身单衣,端端正正的盘腿坐在小窗边的案几上,手中还拿着几张信纸,看样子,像极了军帐中翻阅情报的将帅。

    清爽的高马尾,一丝不苟的神色,万舜英的视线从手中的信纸上移开,又瞥见王安手中的令牌,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这才迅速将信纸塞回脚边的皮袋,站起身来行礼。

    美人生的极高,不输成年男儿多少,优美的曲线从胸前一直延伸到笔直的小腿,花容月貌的脸上带着冷漠疏离,眉眼中些许锋芒毕露,但那唇上未着红粉,便带上了腊月寒梅绽放的红。

    那清丽的脸颊白璧无瑕,胜雪三分,压的眼中锐利都弱了不少,宛如冻结在冰中的红玫瑰。

    好一个铿锵的高岭之花!

    “王妃请坐。”王安亦是回礼,“老奴内侍王安,今日奉陛下的口谕前来询问王妃,关于治理北疆,王妃可有推荐的人才。”

    听到北疆一词,女子的目光突然明亮起来,她猛地站起身来,“王公公,舜英想问,陛下是否有把褚雄虎调回京城的意愿?”

    王安面无表情:“这不是王妃您能知道的事情。”

    “舜英知道是有僭越,可褚雄虎他根本不会治理北疆!北疆之人豪爽勇武,该出力的时候从不偷工减料,可一旦有人从吃穿用度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那么对付这种来自内部的敌人,北疆的老百姓也不会心慈手软,哪怕是他从遥远帝都派过来的大官!”

    万舜英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冷艳无暇的脸上带着忧心忡忡的神色。

    “如果是陛下要求单独推荐一些有才学的人,舜英心中的确有几个人选,但王公公你务必转告陛下,只要褚雄虎还在北疆一日,那北疆就始终是换汤不换药。”

    “北疆本就天寒地冻,粮食多靠南方救济,衣物丝织品更不用说了,用关外的珍稀药材从商人手里换来吃穿满足家用,这是多少年来的传统,可褚雄虎竟然与不少商人勾结起来想从中牟利!这是关乎百姓生计的大事啊!他怎么敢的!”

    “舜英还在燕山的时候,尚且能凭借着祖辈攒下的万家名号安抚不少百姓,遏制一下黑心商人的勾当,可如今舜英离开北疆这都多长时间了,万家失去了主心骨,难以服众,与褚雄虎勾结的商人肯定会同时增抬物价,如今怕是百姓们都对朝廷积满了怨愤啊!”

    万舜英一口气吐完了憋在了心中所有的忧虑,狠狠的一拳砸在墙壁上,鲜血淋漓。

    她自小在北疆长大,对北疆有着深厚的感情,祖母万沧澜更是她从小的榜样。抵御北边的“野狼”,保卫族人的家园,更是她一直在践行的信条,自她从无端暴毙的父亲手里接过燕山统领的重担后就从未有过懈怠。

    这是她万家从祖母那里世袭的荣耀,也是时刻提醒她保护好这一片北域净土的职责,可谁曾想,南边皇帝一道诏书就给她按上了个处处掣肘她,贪恋钱财的上司,后来,更是强行将她召回京城许配给了安乐王。

    那简直是在她最虚弱的时候给了她致命一击,要不是父亲还在世的时候一直让她紧记万家受皇恩浩荡,不可辜负陛下的信任,她哪怕是自刭在北疆也不愿意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成了个王妃。

    心中的愤怒无处发泄,万舜英也不知该去恨谁,就像袖袍里冰肌玉骨上流淌着的鲜血,让她无比心寒。

    “让王公公见笑了。”万舜英苦笑着叹了口气,她看到了老太监一直板着的老脸,心中无力感升起。

    王安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听完了万舜英诉说着内心的担忧,心中倒是暗叹:到底是太过年轻,不明白你们万家在北疆经营的越久,陛下便是越不放心,纵使你们一腔忠心,但人心隔肚皮,时间既然能削减陛下对亲人的柔情,又怎会让他对你们这些臣子放心呢?

    美人仰面叹了口气:“罢,罢,话说回来,在燕山府我还是有几位信得过能力的下属,只是还没来得及提拔他们我就被迫应召离开了,他们都是处理政务,地方关系的好手。”

    沉思片刻,万舜英拿出张空白的纸业,详细的列举了一些能力出众的官员,“如果陛下能善用这些人才,倒是能改善不少北疆百姓的境遇,让他们日子好过一点。”

    顿了顿,她的声音渐渐有些哽咽,“不过说到燕山,说到北疆,也不知就以我现在这可笑的身份,这一生还能不能再回到北疆,去看一眼那里的雪。”

    王安接过万舜英递给他的纸页,看着眼神黯淡,被陛下戏耍的年轻王妃,不由得对她的满腔忠诚感到悲哀,于是他破例轻声道:“京都倒是温暖,不论衣食还是住行,都胜过北疆百倍,王妃何不好好享受生活呢。”

    他的话音刚落,“咔”的一声,书写的笔被美人一把攥断,她站起身,原本黯淡的眸子突然亮起来,没有释然,而是仿佛燃起了烈火。

    “舜英从不贪图安逸享受!在我眼里,这里的一切!”她攥着长长的衣角笨拙的伸展着手臂,嘶哑的喊道,“这里的一切都不如北疆!在这里我无法看着我爱的故土,无法改变我北疆子民的困境。看看这身因为王妃的身份而被迫穿上的光滑如洗的丝绸,哪怕是短短的一寸,在北疆都够一户人家吃穿用度好几年了,像安乐王这种废......像夫君这样的人,手无缚鸡之力又毫无头脑,在北疆他怕是连个砍柴汉都不如,但现在却吃着上等的食物,穿着昂贵的绫罗绸缎,这……”

    “王妃,慎言!”

    气喘吁吁的美人顿了一下,恨恨的将长长的袖子卷起来,声音有些哽咽。

    “这里不是我的归宿,但我又只能眼睁睁做视着北疆百姓受苦受难而无能为力,这让我无比难受。”

    “我厌恶那软到仿佛能沁入人毛孔的被褥,厌恶一堆叫不少名字的华美器物,厌恶天天被人精心侍候的生活,因此才独自搬到了阁楼上。”

    “这里没有那纯白的雪,也没有结冰的溪流,望不见雪中的人间烟火,但此地清净,少有人打扰,更不会有人天天在耳边叫王妃这个可笑的名号。”

    “在北地,关外常有类似这种但比这高的塔楼,只不过是在茫茫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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