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皆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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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10-13

    回家已经是九点钟，客厅的灯亮着，却没有见到妹妹的身影。

    「小华？」我叫了一声。

    屋里响起脚步声，卧室的门打开，妹妹穿着睡衣，一脸疲惫。

    「哥哥回来啦？饭菜在锅里热着，我今天有点累，哥哥吃完就自己洗碗吧。」

    她的眼皮似乎已经睁不开了，说话的时候都是眯着眼睛。

    我连忙换了鞋来到妹妹身边，上下看了妹妹两眼。确定妹妹没事后，我又摸

    了摸她的前额，一点也不烫。

    我松了口气，看起来不是感冒发烧。

    「怎么了小华？感觉哪里不舒服？」

    妹妹摇了摇头，自然地靠在了我的怀里：「没有不舒服，就是感觉…累…」

    「这样啊，那你去休息吧，哥哥来——那是什么？」

    我突然看到沙发旁边地上的一个斑块。

    那是暗红色的一块，在浅色的地板上格外突出。我附身摸了摸那块斑点，有

    一种黏稠感。我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还是闻不到味道。

    「小华，这是什么？」我直视着妹妹的眼睛，表情严肃：「受伤了为什么要

    隐瞒？直接告诉我不行吗？」

    妹妹默默伸出手，手指上包着一块纱布。

    「刚才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我自己处理了伤口，因为不是什么严重的

    伤，所以就没打算告诉哥哥…」

    我长舒了一口气，语气中有许多嗔怪：「有什么关系？我是你哥，本来就该

    照顾你关心你。你倒好，受伤了也不说。」

    「我这不是不想让哥哥担心嘛，嘿嘿。」妹妹抱住我的手臂，撒娇道：「哥

    哥最近要么陪燕姐姐，要么就去训练，也不和人家玩，人家也会吃醋，也会寂寞

    的呀…」

    我宠溺地摸了摸妹妹的脑袋：「训练是为了变强大，这样才能保护小华；至

    于燕子…以前对不起她的事情太多了，现在我想要好好补偿她。」

    「哼，哥哥总是有理由。」妹妹撅着嘴。

    「好啦，哥哥答应你，过段时间一定会好好陪你的。等到铲除了暝日的威胁

    之后，你想干什么哥哥都陪你。」

    听到「暝日」两个字，妹妹的眼睛出现了一瞬间的黯淡和痛苦，不过很快就

    恢复了平常。

    「对了，哥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听到妹妹这么问，我也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妹妹聚精会神听着我的讲述，到我被八圣子一脚踢开那一段，她不禁惊呼一

    声：「这么说哥哥你被他一直压制吗？」

    「当时他拿出了圣器碎片，我的心里更紧张了，毕竟他不用圣器我都略逊一

    筹。不管是疗伤、增强体魄还是干扰思维，哪个能力对于我来说都是致命的。

    「但我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他继续缠斗。我看他似乎在催动圣器，就

    冲过去想要突袭。可是圣器瞬间向我射出一道光芒，我来不及躲闪，接触到光芒

    的瞬间，我像是陷入某种幻觉似的，几个画面在我眼前走马灯似的闪过，不过也

    只是一瞬间。

    「回过神，我就看到八圣子持刀朝我脸上刺来。他可能觉得我陷入了幻觉中，

    所以没有任何防备。我也将计就计，等他的匕首接近，我的袖剑飞速向上刺出，

    直接刺破了他的手腕。他似乎很吃惊我能这么快就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哥哥等一下，」妹妹突然打断我：「他不是比你厉害吗，难道不清楚你的

    反应有多快？」

    「我说的不是这方面的反应。」我摇了摇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之前打

    败九圣子的时候，我好像对圣器就有种莫名的反应，好像能免疫一部分圣器的功

    能。八圣子的吃惊可能是因为我这么快从幻觉中醒来。」

    「这样啊…」妹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好像不信邪，又一次激发圣器的力量。这次连幻觉都没有了，只有一瞬

    间的眩晕。不过这次，我装作陷入幻象，像是中邪了一样胡乱喊着，转身想要逃

    跑，然后装作被绊倒爬在地上。刚好旁边有个镜子，我能看清他一步步向我走来。

    「这次他比刚才谨慎的多，一直注视着我的动作。就算走到我的旁边，他也

    没有任何松。然后他亮出匕首，直接刺入我后背…」

    「啊！」妹妹吓得惊叫一声，连忙摸到了我的后背，声音都有些颤抖：「哥

    你受伤了？你为什么要让他捅你啊！欸？怎么没有伤口？」

    「我还没说完呢…」看到妹妹一副吓坏了的样子，我不禁一笑：「直接刺入

    我后背的钢板里。」

    「呼——吓死我了…」妹妹抬头看到我憋笑的表情，气得狠狠在我的胳膊上

    掐了一把。「坏蛋！人家这么关心你，你却嘲笑人家！坏哥哥！」

    妹妹一边撒娇一边跳着，我也松了口气。这才是平常的妹妹嘛，刚才真的太

    让我担心了。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嘛。」我笑着拍拍妹妹的脸蛋，继续说道：「可

    那个圣子就有事了。」

    「我知道了！他的攻击被钢板挡住，他没反应过来，你就趁这个机会，扭转

    了之前的劣势！」

    「没错。我翻身一脚踢到他的手腕，力道大得似乎把他的手腕都踢骨折了。

    不得不说，这么多天的训练没有白费。」我点头道：「我翻身起来，不给他喘息

    的机会，一招接着一招打得他连连后退。他只能催动圣器一边疗伤，一边见招拆

    招。十几招过后，我的袖剑划开了他前胸的皮肤。」

    「耶！我就知道哥哥最厉害啦！」妹妹高兴的好像自己打败了圣子一样，

    「八圣子也被哥哥打败抓住，暝日总该知道哥哥的厉害了吧？」

    「哈哈，别替你哥吹牛。打败是没错，但没有抓住他。」我无比遗憾地摇了

    摇头：「最后，他已经重伤垂危，我正准备打断他的腿。可就在这时，突然有种

    莫名的恐惧感袭来。然后，我的头毫无征兆地开始剧痛，眼前的世界变成了耀眼

    的金色。」

    回想起刚才的感觉，我不禁打了个寒战，脸上也露出了恐惧。

    那种感觉就像脑子先被狠狠地挤了一下，肿胀般的疼痛，随后又有千万根不

    停地扎。大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膨胀，又收缩，肿胀的时候挤压着其他的细胞，

    有一种脑袋要爆炸了的感觉。

    甚至我觉得，心智不坚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可能会有一头撞死的冲动。

    「不过似乎不止是我有这种感觉，他也十分痛苦。」

    我并不确定是否真的这样，毕竟当时我只是余光瞥到了周城也捂着脑袋，汗

    珠也越来越多。可是他却比我先一步恢复，逃离了那里。

    「欸？这是为什么呀？」妹妹诧异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我猜测，应该和伊甸圣器有关。」

    「因为你能免疫伊甸圣器的力量，他能使用伊甸圣器？」妹妹何其冰雪聪明，

    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关键。

    不过和圣器有关，我和妹妹也讨论不出个什么结果。毕竟再深究就是暝日的

    那个最为神秘的计划，就是更久远的伊述文明。我和妹妹对这些都是一无所知。

    「对了，你看这个。」我取出了一张面具，那是从八圣子那里缴获的。「这

    是周城的面具，把它和李焱的面具放在一起。之后我会找加林娜小姐调查一下这

    个人，然后把他的圣器拿到手。」

    妹妹看这儿这幅面具，眼神有些奇怪。

    「怎么了？」

    「哥你等一下。」妹妹飞快地跑到内室，一阵响动过后，她拿出了另一幅面

    具。「来比较一下这两幅面具。」

    这幅面具的花纹虽然位置不尽相同，但样式却一模一样，只有额头上的花纹

    有些区别。

    「这里的花纹不一样。呼，我就说嘛，好歹是暝日的圣子，弄个制式面具也

    太掉价了点吧。」

    妹妹听着我的吐槽，脸上满是无奈：「我的老哥啊，谁让你看这个啦！你看

    看它们有什么规律，说不定就能猜到其他圣子的身份了呀！」

    「这又不是侦探小说，阳川市这么多人，哪能这么容易猜出来呢？」

    「谁说这不是小说？我本来就是给读者说的。」

    「？？」

    「咳咳，没事。有线索就要抓住嘛，说不定到时候真的起作用了呢。」

    「可是我也看不出来啊…」

    「我也没想着笨蛋哥哥能看出来…」妹妹白了我一眼，开始讲解道：「加林

    娜姐姐说过，古代的暝日是由道教演化而来，虽然不像以前那样到处都有道家痕

    迹，但至少这种标志性的东西会有道教的影子吧？」

    「你是说，面具上的花纹是道教的某种符号？」

    「对！别的我印象不深，但额头处这两种不一样的花纹绝对是八卦的图案！」

    妹妹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张八卦图，「李焱和周诚的符号分别对应八卦里的离

    和艮，代表九和八，也就是他们的位置。」

    妹妹看到我似懂非懂的样子，无奈地扶额继续道：「八卦有九个数，因为九

    是数之极致，除了五以外，每个数字都对应一个方位。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明明是

    八位圣子，李焱却排在了第九。

    「我还有个猜想。他们的名字可能也与八卦有关。离属火，李焱的名字刚好

    有火；艮属土，周城的名字刚好有土。不过嘛…」

    妹妹突然有些不确定，继续说道：「这样想也不一定是对的。毕竟带金木水

    火土的汉字太多了，偶尔有一些巧合也正常。」

    我点了点头，也同意妹妹的观点：「是啊，这种事情可能只是巧合。再说了，

    就算真的是这样，那世界上也有那么多名字带五行的，结果还是很难找。」

    「总而言之，哥哥你对这些人留点心，说不定圣子就在你身边呢。」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忍不住笑了出来。

    「坏哥哥！人家在关心你，你竟然还笑！」

    「不是不是，」我连忙解释道：「我突然想到燕子和小凝名字里带有水，总

    不可能她们是圣女吧？」

    「噗——」妹妹也被我这种瞎猜逗笑了。「她们怎么可能会是！让你小心没

    让你胡说八道呀！」

    「好啦好啦，时间不早了，你把这个面具也收起来吧。哥哥饿了，要去吃乖

    妹妹做的美味啦。」

    「那人家回屋睡觉啦。」

    妹妹的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真的美极了。

    她关上卧室门，解开缠在手上的绷带，露出了完好无损的白皙皮肤，轻轻地

    叹了口气…

    ＊＊＊　　＊＊＊　　＊＊＊

    不管这些事情多么重要，学校的课还是要上。

    加林娜给学校打了招呼，平常的晚自习我可以不去，工作日的晚上也可以不

    住校。不过对于自己的特权，我也没有经常使用。

    因为我更想和燕冰恬在一起。

    晚自习已经下课，我们坐在操场边的树下。燕子的脑袋靠在我的肩上，仰望

    着夜空，听着我讲述上面的事情。

    「没想到以前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弟弟，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以后可要保

    护好姐姐呀。」燕冰恬难得的开了一次玩笑。

    「当然啦，不过嘛…燕姐姐是不是要给我一些奖励呢？」

    虽然夜晚看不见表情，但燕冰恬知道我肯定是在坏笑。

    「马上要元旦了，到时候给你奖励。」燕冰恬揉揉我的脑袋，含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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