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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这双眼睛,转瞬
间又会从自己的身边离开。
「那什么……李老师,这么些年,您还好吧?」
「啊……还好。」
「我的那位『男师母』,也挺好的?」
「哈哈,『男师母』!」——「男师母」这个称呼,是当初上小学的时候,
不知道是谁最开始乱取的,用来指代李雪晖的丈夫,一开始大家都只是觉得叫着
好玩,时间一长,这个「男师母」的代称反而一直被沿用了下来。
李雪晖笑了笑,表情却渐渐变得失落了起来,咬了咬下嘴唇,点了点头:
「也挺好的。」
「您家公子呢?也挺好的吧?」
「嗯,他也挺好的。」
李雪晖说道——她本来就想把话说到这为止的,但是看着自己曾经的学生,
她的话匣子却又都有点摁不住,便补充了一句:
「我,我其实离婚了。」
杜浚昇立刻愣住了。
——实际上,这些年里,李雪晖过得一点都不好。
李雪晖的丈夫谢明威在杜浚昇还在上小学的那会儿,是f市的一个著名商人,
那个时候还处于「两党和解」之后的过渡政府时期,f市的万事万物被推倒又重
建,谢明威便是看准了那个时机从证券公司辞职,开了一家建材公司,生产后直
销,并且还经常跟人合作、承包一些建筑工程项目,没几年就赚得盆满钵溢;但
是谁也没想到,后来在y省就差点发生了一次政变,虽然政变计划在尚未成形阶
段就被国家机器捣毁,但是当初策划政变的那些人里头,就有谢明威的合作伙伴
和他当时倚靠上的背景,基于此原因,政变一被破获,谢明威本来已经攥在手里
的好些项目就被作废了;于是谢明威差不多有三五年,一直保持着一种入不敷出、
生不如死的状态,直到后来他通过人结识了在野党蓝党在y省党部的秘书长李灿
烈,通过李灿烈秘书长的庇佑,谢明威的生意才逐渐重新有了点儿起色,可万万
没想到,在上次地方大选之后,蓝党内部发生了一些变化,谢明威的生意又收到
了牵连,自那以后,谢明威彻底一蹶不振。
若单纯只是生意上出现了失败,妻子李雪晖倒也不至于跟丈夫离婚;问题是,
就在这两次生意出现问题之后,本来就没什么钱的谢明威,却染上了一个不良嗜
好:赌博——他总幻想着自己在生意场上的倒霉,能换来赌场里的幸运,可事实
却是,在他每一次下注之后,换来的只有两手空空,外加一兜子的欠条:他第一
次出现生意失利后,曾经在f市的两家地下赌场里,欠下过一千万块钱高利贷的
记录,而当时尽管李雪晖也被这比欠款吓到了,但她基于自己跟丈夫多年来的感
情,便又是找人借钱、又是把家里能卖能当的东西都换成了钱,还卖了自己家住
的一栋别墅、和李雪晖自己父母多置备的两处房产、以及自己平常上班用来代步
的车子,才勉勉强强地把饥荒还上,并且还有些低三下四地找了自己的几个学生
家长,联系上了黑道上的一些人物以及红、蓝跟地方党团的一些政客,才让那家
地下钱庄把那笔高利贷的利息给抹了;可没想到多年过去了,丈夫谢明威竟然再
一次染上了赌瘾,而他这次欠下的数字更可怕:三千万——原本就欠了他人不少
人情和债务的李雪晖,这次说什么都没有多余的能量再帮谢明威还债了,说不定
自己到最后都会被谢明威拿去给地下钱庄抵债;除此之外,俗话说得好:黄赌毒
不分家——李雪晖还发现,本来就已经欠了一笔巨额债务的谢明威,竟偶尔还会
去拿钱买些毒品来吸食、或者去某个价格低廉的砂舞厅里头去嫖娼,被李雪晖抓
包的时候,谢明威还言之凿凿地说,自己压力太大、需要用药品和性来为自己的
苦闷解压。
盛怒之下的李雪晖选择了离婚,并且希望法院能够把自己的儿子谢思远判给
自己。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丈夫染上赌瘾的时候,却也把自己的儿子卷了
进去——有好几次,还在上高中的谢思远翘课,就是跟着父亲一起去的赌场;后
来还学会了跟着父亲嗑药、飞叶子、扎麻古,甚至有时候还会偷他父亲的毒品拿
来吸食;而他去玩的地方更花,好几次李雪晖以为自己儿子正老老实实地在学校
住宿、上晚自习的时候,实际上谢思远已经拽了一帮小混混去夜总会里头厮混,
兴致一到,就跟舞池或者吧台旁边的女阿飞们跑去洗手间、乃至就地来上一炮;
李雪晖和谢明威离婚的时候,谢思远当时只有19岁,但他年纪轻轻的,却感染上
了梅毒。
——即便是这样,离婚后的李雪晖也没想放弃自己的儿子,专门亲自去走访
了三家大型医院,希望能够帮着自己的儿子把梅毒治好;可是,当自己的儿子得
知了,母亲已经跟父亲离婚、并且对于他们爷俩一起欠下来的三千万高利贷一点
都不准备帮着还上的时候,谢思远竟就在病房里,拿着垃圾桶,把李雪晖当着诸
多病患跟家属、医生跟护士的面前揍了一顿,之后就不知去向了。
「唉……那他们父子俩,还有没有再联系过您呢?」
李雪晖忍着泪,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对杜浚昇摇了摇头:
「我跟他爸离婚之后,我是故意不见他的……我把房子买了,托人给他送去
一半卖房子得来的钱后,让他好自为之,随后我把电话号也换了,正好那年,咱
们学校要派我去y省西边贫困偏远地区支教,我其实一开始不太想去,但是再想
想自己的情况之后,我就索性借着这个机会,在外地躲了一年多,之后他就再也
不来缠着我了——说白了,那个男的,现在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但也跟我没
关系了……」
「您还去支教过?」杜浚昇不禁疑惑了起来,「去的哪啊?e县么?」
「不是e县,是p县。比e县再往西边点儿,更靠南蒙一些。」
「啊?」
杜浚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们普遍印象里,哪怕是在y省本地人的印象
里,e县就已经是y省最穷的贫困县了,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e县的贫困是当地
煤炭、石油、钨金矿和稀土矿资源被大量开采破坏之后,有没有进行后续的清理
跟产业升级造成的,并且e县至少还有不少农田,在e县生活的人,虽然生活质量
不怎么样,但起码还能有一定的生活保障;但在p县就不一样了,p县那里根本不
是人待的地方——原先p县那边是自古的林场,本来环境宜人,倒还算不错,但
后来无论是红党专政还是两党和解之后,一直都有人在那里大肆砍伐,用那些珍
贵的榉木和红杉木制作各种家具,并且供不应求;长出一片树林或许需要成百上
千年,但把树林砍秃,根本用不了三五年。一片树林砍秃了,再去找下一片树林,
先前被砍秃的荒地,上面却什么都没盖什么都没种,就这样,p县就成了比e县更
穷的地方,还名不见经传。
「可是,李老师,按说去这样的地方,不应该是派遣那些在学校没什么特殊
成就、特殊成绩的老师去么?您怎么还……难不成是您为了躲您的前夫,自己申
请的?」杜浚昇问道。
李雪晖看着杜浚昇,笑着摇了摇头:「还真不是我自己申请的。就是学校指
派的。」
「欸?这不对啊!我记得您教我们、带我们班的时候,那时候您已经评上市
级青年优秀教师了啊!按照您当时的情况,我觉得后来您怎么也得评上省级的了
吧?连您这资格的,都得被派去、发配到那种偏远的地方去么?」
李雪晖对杜浚昇温暖地笑着,却又苦涩地摇了摇头:「并没有,而且我的
『市青年优秀教师』的资格,还被撤了……」
「因为什么啊?」
「唉,我也说不清……可能这就是命吧!从你们那拨学生毕业了之后,我其
实……怎么说呢,就没顺当过。我没记错的话,在你们毕业之后的那个暑假里,
市教育局就开始有人查我了:查我有没有收学生家长的礼金、查我工作态度、查
我有没有在学校体罚打骂过学生,呵呵,甚至还查我跟学生的父亲有没有什么不
正当的关系;市教育局查完了,就是省教育厅……我当时还以为,是……是要给
我什么更高级的荣誉,然后在此之前要对我进行什么考验呢!哈哈!所以我也就
没多想。但是随后么,我那个前夫赌博欠人钱的事情就被我发现了……我就得找
人帮他借钱啊。后来钱是还上了,但是我前夫赌博外加我跟人借钱的事情,也被
人给状告到了市教育局和省教育厅,甚至我听说市政厅还有人过问过。事情既然
搞得那么大,我的那个『青年优秀教师』的资格自然就保不住了……好在当年咱
们那个校长还挺好,你记得么?就那个矮个子、但是冬天总穿一身貂绒、夏天乐
意穿碎花『的确良』衬衫的老太太,姓王?」
「哦,就那个『老王婆』——长得也有点像电视剧水浒传里演王婆的那
个李明启的,那个老校长?」
「对就是她。以为我的优秀资格被收回了、其实就相当于被上峰处分了。她
在全校大会上不得不以不点名的形式批评了我,但同时好在她也给我保留了优秀
教师的待遇。她告诉我,她知道其实是有人在故意整我。她对我确实挺好的……
但是等她退休之后,新调任的校长就不管那些了。唉……不过还能咋样呢?你瞧
瞧,你李老师我,现在不还是好好的么?」
「那是谁在整您呢?您是跟谁有矛盾么,还是……」
「不清楚,老王校长当年跟我说,她也不清楚……但是说实话,知不知道的
又怎么样呢?人整人的事情,自古有之,旧时代如此、红党专政时候如此、两党
和解之后也如此。没意思,我也不在乎。」
「唉……好吧。那您儿子呢?他现在怎么样?」
「远远……呵呵,也是在我支教之前,我见过他最后一面的。那天我正跟一
起要去支教的同事们准备准备东西、买点儿必需品的时候,大老远就在街上,我
看见了他……那时候他已经是满脸杨梅疮了……大老远的,我其实挺想叫住他,
跟他说说话、劝他学好、劝他去医院接着治病的,但没想到,他看了我一眼后,
故意跟不认识我一样,就这么从我身边走过去了……在那之后,我就再没见过我
儿子了……」
杜浚昇看着李雪晖表面风轻云淡、实则暗藏痛不欲生的模样,心中也特别不
是滋味,他立刻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一包面巾纸,递到了李老师的面前,并且自己
抽出了一张纸巾,对李雪晖问道:
「用我帮您擦擦么?」
李雪晖抿着嘴,看着杜浚昇的贴心举措,流着两行清泪苦笑了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来,谢谢你,小家伙……唉,你说我要是有个像你这样优
秀的儿子,那该多好啊?」
「哈哈,我优秀啥啊,李老师……」杜浚昇也跟着苦笑了起来,自嘲道,
「小时候在您的班级里,我还凑合。现在?呵呵,我连屁都不是!我来见您之前,
只觉得自己过得算是挺苦的了……真没想到,您过得比我更苦……」
听见杜浚昇这样说,勉强擦干了眼泪的李雪晖也不免疑惑起来:「你……你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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